“义封,汝且去查探,看看是否真有益州来人到过奉孝的府邸。”目送着陈祗远远离开之后,孙权眯起了眼,回头向那朱然叮嘱道。朱然会意地领命而去。孙权抬眼,看到了张昭望过来的目光,不由得一笑:“子布,权总觉得奉孝如此大材,若是放其离开,着实太有些可惜了。”
张昭微微颔首道:“主公谨慎,本是应该,只是,若真有此事,主公做何打算?”
孙权闻言,不由得面泛苦笑:“若真有此事……权当不阻之。”听得此言,诸人皆尽颔首,向孙权长揖一礼:“主公宽仁,我等甘心从之。”孙权示意自己的这些忠心下属不必多礼,心里边一个劲地咒骂:“早不病晚不病,偏生这个时候,若真有此事,倒也罢了,若是那陈奉孝诳人,那么……”
且不论那孙权的心理活动,陈祗离了吴侯府邸,乘马回到了自己的住所,乃是位于吴县边上的一所院落,陈祗为了迎娶孙尚香,特地购置的一处房产,虽然不是很大,不过,装下孙尚香和她那两百刀婢没有丝毫问题。
陈祗方自回到了府中,孙尚香虽然已是妇人,可是,喜好弓马的爱好却未曾变过,方才她正在后院练习箭术,听得夫君归来,连身上的皮甲也未曾脱下,便匆匆赶了过来。见到了陈祗之后,将手中的雕弓交给了身边的女婢,向陈祗行礼道:“妾身见过夫君。”
“你我夫妻一体,不需如此,孙嫣,且替我倒杯凉茶来,仁妹过来。”陈祗支开了孙嫣,把孙尚香拉到了一旁。这个时候,早就忍耐不住的孙尚香追问道:“祗郎如何?”
陈祗淡淡一笑:“汝兄不信我。”
孙尚香闻言不由得眉头一挑,冷声道:“二哥也着实太过欺人。”听得孙尚香之言,陈祗不由得笑了,伸手在孙尚香那张粉嫩的脸蛋上轻抹了一把:“娘子莫恼,你二哥为人一向谨慎,这倒也无妨。”
“可是,若是我二哥查到那信不是从益州寄来,岂不是……”孙尚香俏脸微红,横了陈祗一眼,脸上又笼上了阴云。陈祗得意地一笑:“娘子宽心便是,那封信,还真是从益州寄出来的。只不过,寄信之人,非是我阿姐,而是我姐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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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自家夫君一脸坏笑,孙尚香不由得嗔道:“就没见过您这样的,咒自家阿姐生病,若是日后阿姐知晓夫君为了娶妾身,竟然做出此等事来,那……”孙尚香轻轻地捶了陈祗一下,不由得脸上露出了愁容。
“莫非你还怕我阿姐不喜欢你不成?放心吧,我阿姐一向疼我,定然不会难为于你,再说了,这件事,咱们悄悄地瞒着,谁也不说。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还有我姐夫知,嘿嘿……对了,方才你二哥让我携你一块去见母亲大人,咱们这会就先过去吧,拖得久了可不好。”
“消息确定吗?”孙权坐在静室之内,脸色平淡无波,朱然就跪坐在他的跟前,肯定地点了点头:“然亲自询问了来人,而且遣人快马赶到了柴桑询问,此人,确实是由益州而来。”听到了朱然肯定的答复,孙权稍稍松了一口气:“义封办事,某家放心,既然是真的,那权也不好再三阻拦,不然,惹恼了奉孝,日后起了误会,那才难办。要不,某家就许陈祗单身往益州省亲如何?”
听得此言,朱然不由得一愣:“主公,这怕是不妥。”
“哦?何以见得。”孙权向朱然笑道。朱然摇了摇头:“奉孝已言明,欲携吴侯之妹回益州,吴侯以为,那心性多疑的刘季玉,会重用吴侯之妹婿?再者,奉孝先父,便是因刘季玉之因,郁郁而终,虽不致为死敌,然当初刘季玉辟其为吏,皆不就,如今吴侯您对陈奉孝恩宠厚待,他岂能不辨情势?”
听得朱然之言,孙权这才赫然而笑:“若非义封之言,某险些误人亦,当依义封之见。既如此,权便许陈奉孝与我仁妹同往便是。不过,今晚,某家先要设宴以待奉孝,观其言行再作决断。”
“主公英明。”朱然恭身下拜。朱然为自己能说动孙权而略感得意,只是,待到了后来,朱然怕是恨不得抬手把自个的嘴巴子给抽烂,当然,那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