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倒是未曾相到,子布竟然与汝之叔公乃是至交,呵呵,看得出来,子布对奉孝,可是相当的赞许啊。”孙权背起了手,看着那浪花翻卷的江面,还有那只剩点点余辉耀着水面与天际的红色夕阳,淡淡笑道。陈祗摇了摇头:“某不过是借叔公的恩荫而已,子布先生哪会对我这样一个心性跳脱的浪荡少年青眼有加。”
孙权摇了摇头:“奉孝什么都好,可就是有一点,那就是太过谦虚了。对了,方才你们闲聊什么话题,莫非也是古时之江东才俊?”孙权很是大感兴趣地道,陈祗点了点头:“正是,方才吴侯未至之时,我等正在聊及那春秋之时的吴越之争。吴王夫差败在骄奢淫欲之上。”
“呵呵……”孙权点了点头,回过了头来,双眼定定地望着陈祗,缓缓地道:“权听人言,奉孝未曾婚配。”
陈祗心中一动,当下笑着点了点头:“先父早亡,祗少年便至中原求学,加之未曾觅得良配,所以,仍旧孤身一人。”
“哦?天下之大,莫非就没有一家女子,能入奉孝之眼?”孙权很是八卦地道。不过,孙权的八卦态度正合陈祗的心意,陈祗显得有些腼腆地道:“祗不过是一介寒士,奔走流栖于四方求学,就算是得见佳人,心中有慕,却也……”陈祗望向了孙权,颇有些欲言又止。
“莫非奉孝是怕那女子的父母兄嫂会轻视于奉良此等大材不成?”孙权不由得笑了起来,这一次,孙权终于放下了心来,步氏跟自己提及孙尚香的态度,再加上陈祗在自己跟前,全然没有了平日的自若之态,要是孙权再不明白,那还真不用干吴侯这种高智商的活计了。
“这……”陈祗这回可是真的心动了,不过,还是有些犹豫,不过,这一次孙权却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能得奉孝这样的大材青眼,料来天下皆还没有人愿意拒绝奉孝。呵呵,便是权,亦然不会。”丢下了这句简直赤裸裸到了极点的话,孙权却不待陈祗反应过来,又开口道:“奉孝且在此,权身为宾主,当不能久离。”说完这话,孙权大步而去。
陈祗虽然反应了过来,孙权已然离开,没入了船舷阴暗处,不多时,舱中传来了孙权的高谈阔论之语。而陈祗原本的羞色惭颜皆散得无影无踪,正乐滋滋地搓着手指头,兴奋地就险些笑出了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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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还是当初陈祗初到吴郡之时,食那鲜豚的食坊,只不过,宾与主,却只有两人,陈祗是主,孙尚香是宾,只不过,厅内除二人之外,就连孙嫣这样的心腹,也让那孙尚香赶到了南庭之外。
“公子请仁前来,不知有何事。”孙尚香今日的打扮,与那天在船中一般无二,甚至连那只鹦鹉也带来了,就摆放在案几上,而陈祗,受了孙尚香之邀,也坐到了那大榻之上,与孙尚香隔案而望。
孙尚香表情一如既往一般冰冷,可是在陈祗的眼里边,包裹着孙尚香的那层伪装,已经越来越薄,薄得犹如蝉翼,哪怕是吹上一口气,都有破裂的痕迹。“公子请仁前来之时,说是有正事要与仁相言,而如今何以笑而不言?”孙尚香极力地把目光专注于那只金丝笼中的鹦鹉身上,可是,陈祗那双饱浸着笑意的眼睛,却像是带着热力一般,让一身薄衫的孙尚香感觉浑身都不自在,就连一惯的冷颜也保持不住。
看到孙尚香那粉白的脸蛋上透着的嫣红薄怒,陈祗觉得很好玩,当然只能在心里边这么想,这丫头脾性暴燥了些,以后得好好调教一番,免得把家里边弄得鸡飞狗跳的,后院起火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表面之上,陈祗仍旧是一脸和悦之容:“孙娘子莫急,其实,今日到此,祗,乃是有一言,欲要告之孙娘子。”
孙尚香听得此言,想起了与步氏的交谈,言及陈祗之时,步氏那古怪的笑容,还有今日陈祗竟然大起胆子遣人来府中邀请自己在外相会,竟会无人拦阻,一切联系起来之后,心跳犹如鹿撞。“什么话,汝直言便是,莫跟个女儿家似的,吞吞吐吐,惹人烦心。”声音由高渐低,不过,嗔意不减反增。也是,孙尚香一向是舞枪弄棒惯了的巾帼女子,这种谈情说爱之事,还真是第一遭,此刻,她还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