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德公此言甚是,若是奉孝敢不回荆州,某他日必到江东,当面质问!”庞统咬着牙根,恨恨地道。心里边更是愤恨,要是陈祗赶不回来,让他庞士元这个传话人面子上不好过,定然要让这家伙不好过云云。
“啊嚏、啊嚏、啊嚏……哪个王八蛋咒我来着?”陈祗从矮榻之上翻身坐了起来,揉了揉发痒的鼻子,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把瞌睡给打飞的陈祗不由得悻悻然地诅咒了两句远在千里之外的庞统。
陈祗坐了起来,抬眼看天,方觉天色已然擦亮,也该到起床的时候了,陈祗起身之后,洗漱了一番之后,把那散开的发髻用一根丝带束起,便这样子走出了门,先是在院中跑跳,然后打了一趟拳,又做了引体向上和俯卧撑之后,身上已然发热,腮边已然浸出了汗水,这个时候,陈祗也听到了墙外孟广美等人的呼喝之声,知道他们也已然起身,正在锻炼。
“那主仆三人已经起身了?”正在用早膳的陆绩听到了远处隐隐传来的喝彩之声,不由得展颜一笑,向着那府中的管事言道。
“正是,想必此刻,又在练习箭术吧,不然,喝彩之声,当不会如此之烈。”那位管事也不由得婉尔道,陆绩已然嘱咐过这位管事,加之陈祗待人不论身份高低,皆很是和善,所以,倒是让陆府上下,对这位亲厚的客人很有好感。
“呵呵,倒也是,那陈奉孝的箭术,直追当年的太史子义将军,东吴诸将,竟然无人是其箭术之敌手。”陆绩脸上的笑意更浓,只是,带上了一丝嘲讽的意味。那管事垂下了头,嘴角还含着笑意,很是认同陆绩此言。他可是当年老主人手下的干将之一,当时,就是他与陆府死士,方才护得小主人周全,对于小主人的心思,他又岂有不明白之理。
陆绩也不在多言,一面吃着,一面想着这些日子,朱然、顾邵、步骘、诸葛谨等孙权手下重臣频频往来会访陈祗,又多次邀其宴饮,这一切的一切,陆绩冷眼旁观,他能看得出来,这一切,既有对陈祗才名所慕之士,也有些是出自于吴侯的授意。
不过让陆绩糊涂的是,陈祗此人虽然久在江东盘恒,频频示好于吴喉,实则若即若离,不过,他倒是瞧出了一点,那就是这些日子以来,他可是不只一次地提着枭姬之名。难道说,此人还想去做吴侯的妹婿不成?
※※※
“没错,昨日,然借着酒性出言相戏于奉孝,此子竟然没有否认,反倒像,像是在默认然之戏言。”朱然跪坐在孙权的对面低声言道。孙权的手指,轻轻地敲击在案几之上。表情显得很复杂,像是很高兴,又很烦恼。这些日子,那治虐药酒早就证明有效,如今,已经开始按照陈祗所予的配方进行制作,唯一的缺点就是那种烈酒江东酿造不出,只能高价购入。
至于那种陈祗所献的神稻,不过月半,已然结起了稻穗,这简直让孙权及一干心腹险些乐疯了,而孙权,干脆下令,让心腹秦博就领军驻守于原地,严加看守,暂时不外泄。而正是因为那神稻、药酒、指南针三物皆妙,使得孙权终于对那张徐福宝图深信不疑,同时,渴望得到陈祗效命的心情,更是可以用日思夜想方能形容。
只不过,这家伙滑溜得很,总是说还没有完全地考虑好,反正就是寻理由,让孙权就像是狗咬刺猬一般无处下嘴,只得使心腹多多交好于陈祗,陈祗倒也是个妙人,自己的那些心腹大臣,但凡与陈祗相交往,回来之后,皆会甚赞陈祗的才华和品性,风头在江东,可谓是一时无两。
随便你在江东哪个县城里边,抓一位读书人来打听,要是你说你不认得江阳陈祗陈奉孝,怕是别人都不好意思跟你说话来着,嗯,确实有些夸张,但是,陈祗之名,确实是盛名于江东。
而越是这样,越让孙权不敢自己去亲自邀请陈祗投效自己,生怕自己真要一出面,若陈祗还没有那个心,不仅仅是自己失了面子,更重要的是,他怕逼急了这家伙,愤而离开江东,自己可真是得不尝失了。可是,今日却听到了朱然此言,让孙权的心思又开始活泛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