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中一人越众而出,扬起手中马鞭,指着陈祗身后边那些还拦在道路中央的陈府家将喝道:“尔等何人,竟然拦路在此,阻我家小姐之路!”那越众而出的女子似乎是那些女骑士中的头目,她方一开言,那些女子都歇了声,志气昂扬地看着这些乘马占道的家将。
陈府的家将个个皆是精挑细拔出来的勇健之士,竟然被一女子,在跟前指手画脚,顿时变了脸色,所幸陈祗家教极严,他们虽未破口大骂,却也一个二个面露阴枭之色,咬腮帮子鼓眼,就是不移马头,见此情形,陈祗不由得面色微沉,低喝了一声:“尔等还不避让?拦在路中,莫非想与一群女子为难不成?!”
陈祗此言喝出,那一众家将皆尽收起了怒容,无奈地下马牵着马儿往道旁避让,那孟广美一面牵着马缰拉马往路旁避走,一面忿忿地回头瞪了那帮小女子一眼,嗯,也是,男子汉大丈夫,偏生要给这么一群看起来颇为娇滴滴的女子让路,孟广美自然心中郁闷之极。
这个时候,道路边上,止有陈祗与那袁迪还立于马背之上,甚显突出。袁迪是骑术不精,本就文弱之士,上下马甚是困难,如今马旁挤满了人,他更是没有办法下马,至于陈祗,却根本就没有下马的心思,虽然喝斥了自己的家将,实际上心里边也很不舒服。
陈祗现如今个头已经接近八尺,在寻常人跟前已是显得高大,如今坐在马上,更显伟岸,凝着双目,倒也很是不客气地打量着这票女骑士,心里边猜着这些人的来路。
那位越众而出的女子,长的倒也俊俏,加上一身戎装,更衬得英姿飒爽,顾盼之间,颇有些巾帼女英雄的气概,身边的女骑士们一个个皆控马娴熟,看样子都是久经训练之士,没有一人是庸手,陈祗不禁大奇,难道自己运道真这么好,竟然撞上了那历史上传闻的极其刚勇,侍婢数百,居常带刀,房中军器摆列遍满,虽男子不及的孙小姐不成?不过,弓腰姬这称谓,陈祗还真是第一回听到。
那越众而出的女子目光落到了方才开言喝斥的陈祗的身上,不由得两眼一亮,说实话,像陈祗这么俊俏的男子不是没见过,江东孙氏所出几乎个个都是美男子,孙策与那周瑜更是名满江东的二位美男子。
不过,陈祗的风仪,也却不落于人后,虽然不像那孙氏一般个个帅得剑拔弩张,反倒是儒雅和悦中藏着丝丝傲骨,倒颇像那主公的重臣美周郎。这年代可不像宋明一般,女子足不出户,男子见面也不敢望正脸。那女子不由得暗暗称奇,要知道,她随小姐,可是见过了不少江东世家子弟,可却没有一人与跟前这位对得上号,不禁心中大奇。
纵马前行,如男子一般抱拳而礼:“多谢公子。”
陈祗先是一愣,旋及面带淡笑,回了一礼:“区区小事,何劳汝相谢。”
“这位公子面生得紧,不知是江东哪位世家子弟?”那女子说话的口气让陈祗不由得心里边有些不舒服,不过表面上倒丝毫没有表露:“某乃益州江阳人士,非江东世家子弟。不知诸位是否要入城?”
那女子才省起,低呼了一声,向陈祗颔首为礼:“得罪了!都快些,小姐要是等急了,咱们可吃罪不起。”那女子回头向着女骑士们喝道,那些女骑士皆尽跃马横缰,往那城门打马而入,那些守门的吴军甲士早已避到了一旁,一个二个笑意吟吟,似乎对这一场面已是见惯不怪。
“正浩,那弓腰姬是谁?”陈祗看着那些女骑士们的背影,下意识地向那身边的袁迪问道,袁迪先是一愣,旋及省起陈祗是初到吴地,自然不会知晓这些事情,当下笑着解释道:“除了孙家小姐,还有何人能有此威势。”
“孙家小姐?”陈祗心中微微一动,那袁迪点了点头:“正是江东孙氏之主孙仲谋的嫡亲妹子孙仁,小字尚香。可惜今日未能得见。”袁迪的表情看来显得颇为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