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忠之子黄叙,在七八岁时,曾经受过风寒,至此之后,就一直体弱多病,而后,病体愈重,那黄忠便携其子到张仲景处医治,不过,张仲景对于风湿性心脏病却并没有太过的办法,不料,却有一位曾经跟陈祗互通有无的医者与张仲景相熟,到此访友,听张仲景聊起了此事之后,当即将那套治疗风湿性心脏病的药方交到了张仲景的手中。
其方中的用药,配伍,皆与当世治疗心痹的药方略有不同,有增有减,让张仲景甚是大异。听闻了那位医者言明,此方确实愈过此类患者之后,便用在了黄叙的身上,而黄叙,亦因此而得以活命。而张仲景亦不愿居功,向黄忠言明,靠的是这一套药方的功劳,由此,让陈祗神奇地与三国名将之一的黄忠搭上了线。让陈祗不得不感叹命运是如此之奇妙。
正所谓,千里因缘一线牵,嗯,这个词似乎不太恰当,不过,又似乎没有更合适的形容词。
“若无此方,老夫亦无法求此子活命,故尔,此功,非奉孝之能也。”张仲景是一位好人,至少这位盛名数十年的名医,能有这样严谨谦恭的态度,实在是让陈祗敬佩得五体投地。
不过,陈祗没有感叹多久,就让那怀着一颗感恩之心的黄忠给灌的人仰马翻,瘫在当场。陈祗虽会酿酒,却不擅饮。在鹿门之时,常是庞统与张飞的手下败将,几乎是每回喝到最后,陈祗只能抿着茶水看庞统或是张飞痛饮,为此而深悔之,可酒量毕竟是天生的,练来练去,也没多少长进。
而跟前的黄忠又是陈祗此行需要刻意接交的人物,如此盛情,陈祗实难婉拒,干脆装爽气,酒到盏干,十来盏酒下肚,黄忠不过面色微红,张仲景也只是有些熏熏之意,而陈祗,已经趴在了地上研究蚂蚁搬家。
第二日一早,清醒过来之后,推门而出,却不见那孟广美与陈忠,只有太守府的下人,陈祗洗漱之际,问起了两人的去向。那太守府的下人笑答道:“去观看黄将军练习箭术去了。”
“黄将军,哦?某家也去瞅瞅。”陈祗洗漱停当之后,在那下人的引领之下疾步而行,行不多远,便能听到远处传来阵阵喝彩之声,其中,又以孟广美之声最为雄壮。陈祗心中疑惑,信步而行,绕过了院墙,方知这是太守府里的点校场,场边上,除了太守府的一些军卒外,便数孟广美与陈忠两个得力家将的喝彩声最为声嘶力竭,而立于校场中央,张弓连珠箭发,在远处的大树身上,排列出了一条浑圆的弧线,最终连成了一个美丽的白色圆形,执弓者,除了黄忠,还有何人。
“先人的,这还是人?”陈祗不由得张大了嘴,嗯,陈祗苦练箭术多年,自认能每一箭都命中那棵百步之外的大树,但是,若是想练到黄忠这份上,陈祗自认再练上个十来年也未必能连出一条直线,更何况于用箭来划圈圈,嗯,陈祗都郁闷失落得想蹲角落去画圈圈了。
边上,那黄叙也跳了上去,向那黄忠骄傲地道:“阿父,让孩儿也试试好吗?”
“好,不过,这张硬弓你可使不动,自己去挑一张吧。”黄忠很是慈祥地抚了抚黄叙的头温言笑道,而孟广美和陈忠这二家将,仍旧跟土老冒似的蹲在边上,看架势准备继续鼓掌喝彩。看得陈祗气不打一处来,实在是太没出息了。
不过,接下来黄叙的表现,让陈祗的下巴险些落在校场的泥地上,一把轻弓,二十支箭,三十五步之外的一个箭垛,让这小屁孩子插成了一朵白色的鲜花。
“好!”陈祗不由得高喝了一声,吓得站在陈祗跟前的两位全神灌注于校场的家将一哆嗦,嗯,他故意的,两位家将面泛苦色,赔着笔脸给陈祗见礼,陈祗白了一眼这两个家伙,换上了一副笑意吟吟的嘴脸走上前去,冲那给这声高喝给吸引了注意力的黄叙翘起了大拇指:“果然虎父无犬子,黄公子如此年少,便有此箭术,让祗实在是汗颜尔。”
“区区小道尔,岂能入奉孝先生法眼。”黄忠谦虚地上前给陈祗见礼,那黄叙亦很一本正经地向陈祗行礼。
陈祗赶紧回了一礼:“黄将军切莫如此,若是不弃,唤祗表字既可。先生之称,祗实在是担当不起。”
“既如此,某家便托大,唤汝一声奉孝公子。”黄忠也不是那种死脑筋的人,听了陈祗之言,很是从善如流。见陈祗仍旧把目光落在那箭靶之上,不由得微展笑颜:“犬子随在某家身边,自幼便观习箭术,略有小成,只惜体弱,用不得硬弓。”看样子,不论是哪个年代,子承父业,都是一种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