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父,公子都跟您说什么了?”贞儿喜忧交错的目光右顾右盼,一副动人的娇态。陈俊呵呵一笑:“你这孩子,公子还能说什么别的不成?不过贞儿,在公子身边,可要好好地侍候,别误了公子的正事才是,陈氏一门,对咱们家一向恩宠,你阿弟如今也出息了,得那张进先生看重,方才公子曾言,让阿父多多督促你阿弟,若是能有出息,日后,会让他走出去,谋个差事,也好为咱们家光宗耀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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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父女俩在说着话儿,这边,陈祗将那一封封的信细细读着,阿姐的信所有来信中最厚的,陈祗也是最先打开了这封信来观看,在信中所述,家中一切皆很安泰,至于江阳,更是一切都好,姐夫哥的治理手段是越发的高妙,如今,江阳城的人口已然比之自己离开之时,多了近三成,其中大多为商贩,使得江阳的税赋大增,而且已经将江阳郡的道路,联通至了建宁郡内。虽然花了不少的钱帛,但是获益却更多。
当然,该交给刘璋的税赋,自然是一文不少,而且,姐夫哥也听从了陈祗的建议,通过法正、张松这一条路子,用钱帛开道贿赂刘璋身边的心腹之人,使刘璋对于江阳陈氏的态度有所改观,而姐夫哥的郡太守之位可谓是安如泰山。
当然,法正、张任得陈氏一门之助,有了许靖鼓动一些人从旁说和,法正已然从军议校尉这一闲职向上挪了一挪,坐上了武猛从事的职务,而张任,亦然已经凭职都督从事,但是,法正已然一跃成为了益州州牧府内的军方重要成员,虽然没有将军头衔不能领兵,但是,法正还是对陈祗的关心与帮助十分的感激,虽然信中只是说着一些关于益州蜀郡的事务,不过,陈祗知道,依法正的那种有仇必报的性格,日后,定然会有所报。
至于那张任,倒是跟姐夫哥王累一般,忠君任事得很。只不过,自己的姐夫这几年来,有陈祗成天在他跟前叽叽歪歪,大姐又不停地吹着枕头风,已然已经让王累对刘璋的感观有所转变,而不再像以往一般死脑筋。特别是姐夫哥明白要在刘璋手下升官,就必须花上大把的钱帛,贿赂他身边的阿谀奉承的小人,才能做得成事情之后,与张任来往谈论之间,已经流露出了对刘璋的不满。
看到了这个消息,陈祗不由得弯起了嘴角,脑海里边,已然呈现出了阿姐那副得意的笑脸,想想也是,刘璋那样的人物,本就不该让益州的这些精英人士去陪葬。
另外,阿姐在信中提到,陈府的各个工坊出产的事物,不仅仅在益州卖得热火朝天,甚至都已经卖到了汉中和益州这些地方来,另外,陈祗所嘱咐的事情也已经在建宁爨氏和李氏的合作之下,取得了很大的进展,特别是爨氏已经大量地开辟山地,各种茶树,光是今年,已经收获了第一批新茶近千斤。
另外,已经跟天竺的那些蛮子国家接上了头,使用茶叶和蜀锦、瓷器,换到了不少的天竺的精铁和铁矿,不过,为了不引起刘季玉的注意,只能由陈府的心腹人手去做,交易量也较少,不过,已经形成了稳定的供货渠道。
信的末尾,大姐还刻意地提起了那位小表妹花蛮儿,言及花蛮儿时常往江阳走动,问及自己的消息云云,更说那丫头如今出落得楚楚动人,羞花闭月,不知道迷倒了多少热血男儿,追求者能从建宁一直排到江阳城来,嗯,那意思,怕是大姐也挺中意那小姑娘的。
陈祗不由得想起了当日,离开江阳之间,那立于码头上,表情凄然,却又强撑笑颜的表妹,那身特地穿着的汉家绿色曲裙,还有她那头乌鸦鸦的长发随风翻卷的画面。陈祗不由得低叹了一声,合下了信笺。
甘伯父的来信倒是很简短,只是告诉了自己,甘氏决定将其所掌握的井盐中的三成,按照最低价格,供为江阳陈氏,仅仅这一句话,陈祗便已然明白,看样子,甘宁已然把自己与他所协商的事情告之其父,而甘伯父的来信,只不过是告诉自己,巴郡甘氏,已然决意与江阳陈氏共进退。
另外甘伯父还提起了一件自己向其建议过的事,在陇右西平郡西部数百里处,羌人所据的西海(青海湖)处,甘家已经通过用汉人的特产,跟当地羌人部落结成了良好的关系,并且已经在西海建立了一个晒盐场,经过了无数次的试验,终于成功的整理出了一套行之有效的晒盐法,在这个日照时间长,常年有风的高原地区,晒盐法所耗费的成本之低,产量之高,让甘伯父险些乐疯了,预计日后效益肯定会超过目前巴郡甘氏所掌握的所有井盐,当然,甘伯父在信中没有忘记承诺,江阳陈氏的三成,肯定会一粒盐都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