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祗这流氓看着那张素色无遮,却风情别致的脸蛋儿,乐呵呵地心想:“就算是不看你阿婆的面子,看在你长得如此水灵的份上,身为大叔的我,岂会对一个美丽的萝莉凶神恶煞,记恨于心?”
不多时,贞儿已经与孟广美一块儿取了不少的东西过来,贞儿手里边捧着的是一个手术包,而孟广美的手中提着一些固定下肢用的器材。
陈祗一面亲自动手固定李氏的患肢,一面抬眼冲李氏温言笑道:“姨祖母可饮得酒?”
边上的花蛮儿替李氏答道:“我阿婆饮得,就算是最烈的昔酒,阿婆都能饮上一斤。”
“哦,想不到姨祖母这么厉害,老当益壮啊。”陈祗确实有些吃惊,虽然这个时代几乎人人饮酒,不过,最烈的昔酒也有近二十度,六十来岁还能一次饮上一斤,也算是不错的了,李氏笑着点了点头:“老身打小就喜酒食,所以,至今六十余载,除了病中,几乎不曾断过此物。”
“既然饮得,那便好办。贞儿,去取睡圣散来,我今日要请姨祖母饮烈酒。呵呵……”陈祗笑着冲贞儿吩咐道。在诸人愣神的功夫,贞儿甜笑着应诺了一声转入了里间,不多时提着一个小酒坛子走了出来。
“这是睡圣散,乃是小侄专门为了做这一类取毒刮脓的手术而配制的药酒。饮了此物,其人便会昏昏欲睡,刀刃破肤、火炙于体皆不觉痛,姨祖母既饮得酒,料想也能饮得此酒。”陈祗一拔开软木瓶盖,一股子烈酒的味儿溢散了出来,那几个夷人全都下意识地吸着鼻子,看样子都是酒鬼。
“饮了此物便不觉痛楚?”爨龙洞主下意识地砸了砸嘴,凑上前来冲陈祗笑道。陈祗点了点头,这位表叔接过了这杯酒。“待表叔尝尝……”陈祗措手不及,眼睁睁地看着这位表叔把这一杯麻醉剂给灌了下去。先人的,贪杯之人,好歹你先考虑清楚自己有没有这种承受能力先。
贞儿低呼了一声,一双凤眼瞪得溜圆,手掩在樱唇前,嗯,从来没见人敢拿这玩意尝尝,这位公子的夷人表叔的勇气实在是,太让人佩服了。
“这酒果然够烈,太来劲了,呵呵,就是味儿跟我往日饮过的江阳窑酒有些不太一样。”爨龙洞主一杯约有二两多的麻醉剂下了肚,满意地打了个酒呃之后冲陈祗咧嘴道。陈祗傻愣愣地瞪着这位一副心满意足之色的爨龙洞主,不知道是该给这位悍勇的表叔发一枚无畏勋章呢?还是应该一酒瓶子把这丫的揍晕过去,然后拖到臭水沟边上拿皂角胰子水来给他洗胃。
“侄儿你这是怎么了?呵呵,表叔我的酒量,莫说是这丁点,就算是把你那瓶全都饮了,也饱管醉不了。”爨龙洞主倒不会认为陈祗吝啬到连一杯酒都要计较的程度,只是以为陈祗关心自己的酒量而已。
陈祗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表叔,这可是小侄配制的药酒。您怎么……”
“有啥,那个叫什么,从江阳这儿卖到我们那儿的泡蛇的药酒、泡参的药酒,你表叔我也喝了不少,都没啥事。”爨龙洞主大大咧咧地道,陈祗这下真的是彻底无语了。“表哥,这药酒,平常人喝了应该没事吧?”花蛮儿凑上了前来,扯着陈祗的衣角低声道,一股子草木林间的气息又传入了鼻脑。
陈祗看着这位脸上透着一丝担忧的表妹,只得叹了口气,同样小声地在她耳边道:“是没啥,可是,再过半盏茶的功夫,你阿爹就得躺在地上跟头死猪……嗯,跟睡着了似的,照你阿爹这壮实的块头,嗯,大概能睡上半个时辰。”看到花蛮儿瞪眼,陈祗及时地改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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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丫头你跟你表兄嘀咕个啥?”爨龙洞主晃了晃脑袋,奇了怪了,咋开始觉得这脑袋有些晕呼呼的,舌头也有点儿不太灵便了起来。
花蛮儿哪里想得到,区区一杯小酒,竟然能把自己的阿爹给灌醉,听了陈祗一脸认真的解释,倒也半信半疑,可抬眼看到阿爹的模样,顿时信了十成十,心下着了慌,上前一步扶住了这位爨龙洞主嗔道:“阿爹你也真是,那是表兄配出来让人睡觉的药酒,您竟然还抢着喝了去,还真是……”这丫头也实在是不知道该说啥好了。
李氏已然在旁边也听到了陈祗的解释,老人无奈地苦笑了声,板着脸喝骂道:“孽子,还不到那边去坐下,也不问个清楚,是酒就往嘴里倒,跟你那爹一个德行,醉不死你!”
花蛮儿把爨龙洞主扶到了一旁边,方自坐下没一会的功夫,果然,歪倒在了那案几之上,竟然打起了鼾来,所有的夷人都吞了口唾沫都用一种近平崇拜和灼热的目光看着陈祗,嗯,他手里的那瓶酒,太强大了,那么个小酒杯的酒浆,竟然能把他们这位号称千杯不倒的首领给灌翻掉。就连那个自认高人一等的小表弟也两眼发直地瞅着陈祗手中的小酒瓶,嘴里喃喃地道:“太厉害了,比我阿爹还厉害……”
看到了这一幕,李氏不由得拿手遮在额头上,这下倒好,自己的儿子都快把自个的脸在亲戚跟前给丢尽了。“阿婆,阿爹睡了,别管他,到时候,等您病好了,再拿棍子抽我阿爹都成,可您现在身子要紧。别生气了好不好嘛……”善解人意的花蛮儿跪坐到了李氏的边上,可怜兮兮地眨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阿婆撒娇道。
“就是,表叔也是为了您的身子着想,才起了以身试药的心思,如此孝心,该当夸奖才是,姨祖母何需气恼。”陈祗知道这个时候自己的发言最是关键,蹲了下来,看着李氏温言道。
“哼,你这表叔,一点也不成器,孝顺?老身看他是就是成心来气老身。”李氏叹了口气,抬眼看着趴在那儿都打起了呼的儿子,咬着牙嗔道。“侄儿,你这可有薄毯,且拿一床来,省得让这孽子一会受了酒寒,来让老身操心。”
虽然说得恶狠狠的,可实际上,儿都是娘心里的一块肉,哪有不心疼的,陈祗听到了姨祖母的吩咐,不由得觉得眼眶有些热起来,掩饰地转过了点低喝道:“贞儿,还不快去?!”
陈祗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异状已然落入了就在近前的李氏与花蛮儿的眼中。不过李氏心中有数得很,表面上倒没有表露,倒是花蛮儿,略带疑惑的双眸打量着陈祗,不过她终是忍住没有开口。
李氏饮了这睡圣散之后,闭上了眼睛靠在榻上养神,不大会的功夫,陈祗掐算着时间应该差不多的时候。“姨祖母?姨祖母你可听得见孙儿的声音?”陈祗的声音越来越大,见到李氏没有反应,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抬起了头望向那坐在李氏身侧的花蛮儿。“可以准备了。”花蛮儿紧紧地握着李氏的手,看到了陈祗那张沉着冷静的脸庞,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好!”
陈祗立即起身,开始吩咐将李氏抬入侧厅的里间,开始准备手术前的各项准备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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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关于狗皮胶的记载最早记于西汉的帛书《五十二病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