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祗可是记得,自已的大姐唤这位老管家为孟叔,自己也随大流吧,再说了,孟管家为咋陈府所做的一切,足以赢得该有的尊敬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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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祗走出了数步,听不到身边的脚步声,不由得一回头,正瞅见孟管家嘴皮子在那哆嗦,心里边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笑了笑和声道:“孟叔,快些,你还未跟我说那些事儿呢。”
“呵呵,公子请这边慢行。”孟管家大步赶上当前引路起来,这一次,孟管家的腰背似乎挺的更直了,脸上的笑容,更加的欣慰。
“……当时,老主人携着小姐前往巴郡,老奴还有好些府中人一路同行,可谁曾想,会在江上遇上劫道的,当时对面来了十来条快船,以锦为帆,没多大会的功夫,就把咱们给团团围住,弓弩相向,可惜当时老奴还有家兵们手里边只有刀剑,正衬以命冲出一条血路,护得主人和小姐周全,不料这时,老主人阻住我等,站到了船头严辞责备这伙强人。”孟管家目露向往之色,似乎看到了当年老主人的翩翩风采又重现于眼前。
“而大小姐亦夺了一柄剑执于手中,侍立于老主人身侧,英姿飒爽,令人目不可视,强人皆尽为老主人与小姐之威仪所摄,羞愧无加……”
陈祗一脸黑线地瞅着这位唾沫横飞的老管家,听到了这里,差点就抱着边上的柱子吐了一地,先人的,这位老管家干脆改行说书得了。赶紧清咳两声:“孟叔,吾父家姐之威仪,只早有领教,你还是拈重点主说说。”
孟管家听了陈祗此言,似乎也觉得自己这牛皮吹得有些过了,干笑了两声:“瞅瞅老奴这性子,一高兴起来就说过去了。当时是这样的,老主人从舱中走了出来,立于船头喝问,可是兴霸贤侄,见了老夫,难道也要弓矢相向不成?当时可真把那伙强人给说愣了,当时那位甘兴霸赤着上身,一手执刃一手正捏着酒囊痛饮,听到了老主人此言,不由得大怒,站在那快船船头喝道:‘汝何人,敢如此狂言!’”孟管家虎躯一震,两眼圆睁,一手作捏刀状,一手作执酒状咆哮起来,唾沫星子全飞到了陈祗的脸上……
陈祗赶紧以袖遮面,还没等他急眼要跳起来,这个时候,孟管家下一句把陈祗的精气神全给提了起来。“就在这个危急关头,大小姐,一身红妆,手执利剑,亦不顾我等之拦阻,立于船头老主人身侧,杖剑怒视那甘兴霸,当时,甘兴霸为小姐杀气所摄,手里的酒囊和利刃都掉到了河里……”
“先人的,杀气?这词怎么这么耳熟?”陈祗猥琐的思想里边出现一副场景,阿姐一身红妆,提倒提着三尺青锋,先是一声凤吟,应和着那京剧的过门,呛呛呛呛呛七呛七呛、七台呛地迈着小碎步到了便宜父亲跟前,俏眼圆睁,来上一个漂亮的亮相,把这些没见过世面的三国土包子彻底地给震傻了(这其中,自然包括甘兴霸兄台)……
孟管家说到此处,低瞅眼见自家公子两眼呆滞,嘴里边发着有节奏的怪异声向,倒是给吓了一跳,不过,孟管家倒不以为公子是犯病了,而是另有缘由,略略有些幽怨地道:“公子爷,老奴这回一句假话也没。当时,原本喧嚣的江面之上,小姐那么一出现,可把当场的人都给镇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