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个时候,陈祗听到了身后边一声清咳,顿时警醒了过来,回首向张进笑道:“只与家姐长久未见,以至失仪,还望逸达勿怪,阿姐,这是只弟门下客,张进字逸达,蜀郡人士,在算学上的造诣令只汗颜不已,这是家姐,这是小姐,这位便是家姐的夫婿……”
陈祗在跟前介绍,而张进亦一一施礼,大姐绣娘只得收起讶色回了一礼,悄悄地扯了陈祗一把:“只弟,这真是你的门下客?”
“骗谁也不敢骗阿姐您啊?再说了,人都在眼前,小弟我还能说假话不曾?”陈祗颇有些得意地咧了咧嘴,不想让大姐绣娘捏了一把,还低声警告:“莫要在人前失礼。”
陈祗哪里料想得到,看起来娴淑文静的家姐下手也忒狠了点,胳膊上的筋都让她给捏得发麻了,赶紧点头,看来,人不可貌相这句话用在大姐身上也很是相衬的。
嗯,想不到,自己的大姐前世和今生都一样的剽悍,虽然后世自己大姐没有早婚,但是四邻街坊谁不知道陈家大姐的凶名,嗯,应该是说陈家大姐女强人的名声远播四方。
而眼前的绣娘虽然年纪也不过十七八岁,可那眉眼间透露出来的精干是没办法假扮出来的,这让陈祗更加的认定,这位说不定就是自己姐姐的前世。陈祗半是自我安慰,半是自我催眠的方式很有效果,至少,陈祗觉得在这个时代终于不用再寂寞了,有个姐姐与自己一块呆着,虽然这个大姐并不认得自己,但在陈祗的心里边,总是有了些安慰。
“……见过王劝学。”张进冲王累很是恭敬地长施了一礼。王累笑着搀起了张进。“竟然是逸达啊?呵呵,某倒是没有想到,能在此处与你相见,更没想到你竟然成了我妻弟的门下客卿。”
“你们俩认识?”陈祗不由得好奇地插言问道。王累呵呵一笑,冲陈祗点了点头:“正是,逸达之叔父与我同位州牧之属吏,志趣相投,累还曾到其叔父家中拜访,所以见过逸达。”
“你叔父也在成都为官?”陈祗更加的一头雾水了,这张进该不是吃饱了撑的吧?自已的亲叔父既然在成都为官,为啥不直接通过他的叔父托路子入仕途,反而要绕远路子,跑来投效于自己呢?
张进眼见陈祗如此表现,哪里能不明白陈祗心中所想,略有些尴尬地一笑,似乎有难言之隐,陈祗也不是那种非得揪着不放的人,打了个哈哈,左手由大姐牵着,右手携着小妹往府内而行。而张进,倒是跟王累走到了一块,一路倒也有说有笑,看样子,方才的事并没有影响到他的心情。
到了厅前之后,张进也就先行告退了,这时候,该是陈祗一家团聚之时,自己这个门客自然应该识趣一点。
入了厅堂,陈祗大姐仍旧牵着陈祗的手坐在榻上,仔细地打量着这位似乎变得成熟起来的二弟,一面询问起了这期间所发生的变故,陈祗便让贞儿带小妹陈玫去取麦芽糖为原料压制的糖饼,小姑娘一听有糖饼吃,欢喜地连唤了几声哥哥,方自蹦蹦跳跳地随着贞儿前去。
望着这个小妹的背影,大姐不由得幽幽一叹:“可忴的,如今才这么丁点大,日后若是问起,姐姐我又该如何作答?”说里边说着,眼眸子里又浮起了淡淡的水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