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张进首先提出了告辞,因为他要回去向其姑父姑母报告这个喜讯,另外,还得收拾东西,准备要入驻于陈府,随时听陈祗这位主公的调遣。
“逸达此去,祇就不强留了,不过,这主公二字,祇年少,难以担之称呼,若是逸达愿意,便称我一声公子如何?”陈祗把张进送到了厅堂之外时,唤住了正要离去的张进说道。
张进不由得一愣,不过省起陈祗少年心性,主公、公子,不过是一个称呼上的变化,倒也无不妥,当下张进也笑了起来:“既如此,进告辞,还请公子留步。”
孟管家就代陈祗将这位张进给送出了府,待到孟管家回到了厅中,陈祗就先问了一句:“老管家,这刘洪、徐岳,乃是何许人也?”
孟管家刚刚端起了漆碗喝了两口,听了自家小主人此言,差点给呛了一口,干咳两声解释起来。刘洪是灵帝时期相当著名的学者,任会稽东部尉,长于天文与算学。按数术成算创造了乾象历,名震一时,后授术与徐岳,徐岳也是一位很有名望的天文和算学方面的学者,将此历法进一步地完善,这些,还都是门客交谈之时,孟管家听闻的。
陈祗点了点头,看样子,自己还以为啃了本《三国演义》,读过《三国志》,就以为自己已经了解了这个时代,看样子,远远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一个时代不可能在一本书里就能完全呈现出来,看来,自己还是得老老实实的刻苦才是,不然,如何能在这个风云变幻的时候混上一口饭,挣出一些名声,也好满足自己穿越人士,总得在史书之上留名的梦想?
就在陈祗陷入沉思的当口,孟管家一脸喜色难以掩饰,朝着陈祗长揖一礼:“恭喜公子,年未弱冠,便以有良材来投,日后之前程,必不可限量。想当初老主人在世之时,门下之客数十余,府内人声鼎沸,学术之论时有耳闻,可谓是门庭若市,可惜老主人却因刘氏父子,而遭此厄。”孟管家说到最后,咬牙切齿,恨恨连声,边上的那些个下人,就连贞儿瑟儿,也皆是一脸伤感。
这让陈祗心中很是感动,正所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在这些三国时代的普通人身上,得到了相当的体现。陈祗也在脸上挤出了一丝丝难过:“老管家就莫要太过伤感了。不过,你这话倒是让我觉得好奇,难道我父故去之后,那些门客皆尽离散了不成?”
孟管家赶紧摇了摇头,向陈祗解释了那些门客的去向,除了几个是眼看陈祗之父遭贬官之后,自认跟着陈祗的父亲没啥前途,自个跑路的外,其余人等,都留了下来,不过后来陈祗之父病重,自觉大限将至,就一一写了荐书让这些门客去寻找出路,其中有相当一部份都是听从了其父的安排,前往陈祗的叔公许靖和严颜严世们这两位太守的手下效力。瑟儿的父亲便是其中之一,只不过,他是最后离开的。这个时代,做官靠的是什么?靠的就是人脉。靠的也就是关系网,同样还有人材,也就是这些门客。
而且门客之中,若是有才华过人者,出人头地之后,亦会感恩于其恩主,自然会有所回报。陈祗的父亲这么一送,送的不仅仅是人材,更是人情,那些个长辈,还有那些门客,必然会感其恩泽,日后自然会回报在陈祗的身上。
孟管家一席话下来,让陈祗不由得不感慨,这位偏宜父亲对于自己这个儿子,怕是早就铺好了一条坦途,就算是自己没啥本事,只要规规矩矩做人,认认真真读书,凭着这些受了父亲之情份的人从旁帮衬一二,好歹也能凭一方官吏,守好这份家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