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另一边,黑田犹豫了一下,将刚刚获得的情报告诉给了安室透。
而安室透拿着电话,脑中陷入了思考。
组织要对土门康辉下手?
组织内最近准备暗杀某位候选议员,这件事的风声他倒是已经知道了。
但具体是哪位议员,他还没有查清楚。
因为暗杀相关的任务大概率是要交给琴酒去办的,而琴酒的嗅觉向来很敏锐。
万一自己作为与任务完全不相干的人员,特意去打探这方面的消息,肯定会受到怀疑。
“那你打算怎么办?”
“……提供这个情报的人说了,他希望能趁这个机会抓住一名重要的组织成员。”
安室透怔了一下,如果日本公安真的能抓住组织的重要成员,倒是一个不小的进展。
但前提是,这名成员的咖位一定要大,至少是干部级别才有出手将其逮捕的价值。
目前来看,这个人只能是琴酒。
可如果要抓住琴酒的话,难度是相当高的。
且不说琴酒本人的警惕性极高,就算提前在集合地点设下埋伏,有机会困住琴酒,琴酒在确定无法逃脱的情况下,肯定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自杀。
黑色组织的成员绝大部分是死士,不成功便成仁,不会给警方留下一个活口。
这也是公安卧底数年也没有贸然出手的一个原因。
另外,一旦这次采取抓捕行动,无论结果如何,都相当于日本警方与黑色组织正面宣战了。
万一行动没有收获,就属于打草惊蛇了。
安室透将自己的顾虑说了出来,但另一边的黑田的语气却是很坦然。
“正面宣战吗?”
“也许组织已经对我们宣战了,波本……”
安室透皱了下眉,“你是什么意思?”
黑田道:“我之前还得到一条情报,我们公安内部已经潜入了一名组织的卧底,代号‘库拉索’。”
“这个人恐怕是冲着各国在组织的卧底名单而来……”
之前安室透就从公安内部得到传闻,世界各国似乎准备在调查组织这件事上展开合作。
实际上,这件事从许多年前就一直秘密推进着,只是安室透这个级别的公安还不清楚具体进展。
在展开合作之前,为了建立互相信任的局面,各国已经先一步交换了各家情报机构的卧底名单。
建立信任,是因为黑色组织涉及到的利益和秘密遍及整个世界,超越时代的科学技术、富可敌国的资产等,就像是一块“大蛋糕”。
无论是哪个国家能获得这块“大蛋糕”,国力都会得到极大加强。
而卧底名单就相当于一份“君子协定”,暗示所有参与国要共同瓜分黑色组织这块“大蛋糕”,谁也不能够提前享用、独自享用。
否则大家把名单一公布,直接乌鸦掀桌子,闹个鱼死网破,谁也别想从中获利。
这就是高层zz家的考量,虽然事情还没办成,但已经先想到了如何进行利益分配的问题。
而利益,往往是各方面高层最在意的部分。
如果与黑色组织合作能对自己本国更有利,他们甚至有可能与组织合作。
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因此,组织boss正是深谙人性的这一弱点,只要攻破各家情报机构中的一个,就有机会将所有卧底一网打尽。
其他情报机构被渗透的情况还不知晓,但日本公安内部已经渗透进了代号“库拉索”的成员。
目前黑田也让人在公安内部排查,同时加强对公安服务器的警备。
只是日本公安毕竟也不是一个几百人的小群体,在浩如烟海的国家公务员里面找到一个有问题的,并不容易。
但这件事,也说明了组织boss已经在警惕日本公安了。
或者在三年前诸伏景光牺牲的时候,日本公安就已经相当于在对组织宣战了。
……
面对黑田的话,安室透拿着电话,沉吟片刻。
“这条情报,也是从你让我接近的那个人那里得到的吗?”
电话另一边顿了一下,“是。”
安室透:“……”
安室透口中的人,正是开侦探事务所的秦智博。
当初让自己与秦智博接触的人,就是黑田。
不过当时安室透怀疑黑田是和秦智博联手“钓鱼”,想从内部彻底搞垮公安,他也就没有采取合作的态度,而是不断地观察和试探。
但经历了一系列事件后,他也没有理由怀疑秦智博和这名新任上司了。
也许是时候该主动出击了……
“好吧,这件事我会协助他的。”
“那就拜托你了,波本。”
挂断电话,安室透来到厕所,洗了一把脸。
透过洗手池前的镜子,他看到了自己的脸,晶莹的水滴从深色的皮肤上滑过,留下一条透着光的水痕。
而在他的身边,一个年轻英俊的身形逐渐浮现。
“景光……”
如果这件事能完结的话,是不是可以与fbi谈判,让他们把景光还回来?
安室透现在依旧认为是fbi救走了诸伏景光,强迫景光为他们效力。
想要换回曾经的伙伴,琴酒就是最好的谈判筹码。
安室透在组织里听说过,两年前赤井秀一的身份暴露,就是因为在美国设计抓捕琴酒失败。
这说明fbi也非常想要琴酒,知道他是掌握大量情报的组织关键人物之一。
但这也从侧面说明,琴酒非常难抓。
连fbi的王牌出手,又是在美国本土作战,都没能抓住琴酒,
彼时彼刻,恰如此时此刻。
这次是在日本本土作战,而且也是提前得知琴酒的行程,不知道这一次能否顺利抓住琴酒。
想了一下,安室透还是决定现在就出发,先去了解情况再说。
回到餐桌前,安室透坐了下来,看着风见裕也。
“降谷先生,你怎么不吃呢?”
风见裕也抬头看着安室透,发现安室透在看自己,根本没动筷子。
安室透摇摇头,微笑道:“临时有些事情,需要出去一趟……”
闻言,风见裕也立刻放下刀叉,“降谷先生还有事情的话,就先去忙吧。”
“我这里请你不用担心,待会儿吃完我会自己打车回去的。”
“嗯,那我先走了。”
安室透也没有客气,站起身来到前台,掏出钱包将账给结了,离开了餐厅。
只留下风见裕也一个人,呆望着窗外驰骋而去的白色马自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