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乍起,草原上天高云低,满目翠绿中已带上一丝枯黄,尽显萧瑟。
哗啦啦…一面面军旗猎猎飞舞。
战马奔腾,乌压压的军团如潮水般涌过,大地震颤,十丈高的巨兽仰天咆哮。
凉州地广人稀,龙脉形成的高山之下,全是一望无际的草原或戈壁,各地县城也相对较远,以采矿与畜牧闻名大燕。
此地魏家历史古老,大楚之时便搬迁至凉州,直至大魏中期开始崛起,成为千年世家。
府军改制开荒后,凭借战马牧场,魏家大发横财,实力陡然提升,甚至开始布局更上层楼。
然而却没想到,自家主事公子魏子城,竟连带一队府军被扣押在并州。
这下如同捅了马蜂窝,魏家麾下掌控的数只府军当即出兵,来到两州边界。
魏家传承御兽术乃大燕一绝,府军自然也颇具特色,除去战马和战楼巨兽,还有数目众多的狼骑兵、鹰卫。
这些狼骑兵皆是魏家精锐子弟组成,身骑个头高大的狼怪,善骑射,凶猛异常。
鹰卫则相对另类,全是五气朝元修士组成,大约八百人,乘巨鹰遨游苍穹,以飞剑和特制弓弩对敌。
除此以外,魏家子弟几乎人人都会御兽术,或驱毒蛇,或指挥毒蜂,甚是惊人。
行至凉州边境,大军前方数人伸手一挥,一个个军团立刻停下,动作齐整,训练有素。
几名府军首领冷眼看着前方。
只见远处并州地界内,两只府军已扎营设寨,身着玄甲的骑士们与他们观望对视,阵型看似散乱,上方却有惊人煞炁翻滚。
“这便是那永安军?”
魏家一名府军首领眼中略带诧异,“看模样竟已全员凝聚伏矢,怪不得那头凶虎敢招惹我魏家…”
另一名校尉若有所思,转头对着旁边侍卫道:“去请示老祖,看是否要越境救人?”
侍卫策马而去,不一会儿又飞快赶来,拱手沉声道:“几位公子,老祖下令就地扎营,不可越境!”
“哼!”
几名校尉似乎有些不满,但也没说什么,命令手下辅兵们开始扎营。
后方军阵之中,赫然有一座硕大的兽皮帐篷,恶狼为旗,雄鹰为旟,粗犷中带着一丝奢华,由数十头犍牛牵拉,移动间似有云雾翻腾。
大帐之中,坐着两名老者。
一名身形高大,白眉似鹰,身旁木架上还立着只三眼乌鸦,羽毛下细小火焰升腾。
另一人则身着衮袍,气度不凡,正是凉州王爷独孤僖,正无聊把玩着手中玉璧。
“僖王爷。”
白眉老者冷哼道:“你亲自发出的调令,并州王根本不搭理,还号令让全州府军来援,莫非想把事情搞大?”
凉州王独孤僖哑然失笑,“魏老何须套本王的话,你也知道,搞大了才不会真打起来,走个过场而已。”
说着,一边用丝绢小心擦拭玉璧,一边摇头道:“我那位王兄啊,曾在骁骑军任职,行事谋定而后动,胆子大得很。”
“你们这次也是失误,被人抓住把柄,自然要大做文章…”
“小辈们胡闹而已。”
魏家老者缓缓喝了口酒,“本来老夫不打算搭理,吃些苦头也算长个教训,但那王玄小儿却是来了劲,把人扣住还大肆宣扬,我魏家若不有所应对,岂不成了笑话!”
话说的凶狠,眼神却异常平静。
独孤僖一瞧,顿时乐了,“魏老,您不会看不出这是分威之法吧,这小家伙也是精明,不仅要替太子试探,恐怕也存了扬威之意。”
“并州萧家没落,他若不能乘势而起,稳定乱局,那些个法脉恐怕就会有心思。”
“哼,小小年纪鬼心眼不少。”
魏老放下酒杯摇头道:“山野的就是比家养的凶,魏家子弟确实还差了点,但要拿我魏家扬威,却是打错了算盘!”
凉州王独孤僖微微一笑没有说话,而是仔细擦拭着玉璧,好像对这些事并不关心…
……
永安府军大帐内,同样热闹非凡。
并州王一声令下,当即就有数只府军来援,多的拉出两三千人,少的也有千把人。
“娘得,简直岂有此理!”
刘大麻子冷哼道:“他凉州魏家,竟敢越境劫人抢货,跟土匪有何区别,这次若让其得逞,今后还不是想来就来!”
“对,没错!”
“此举确实过分!”
不少府军校尉皆是一脸愤慨。
当然,大多都是装装样子而已。
永安府军在并州如今实力最强,上次仙泉与魔军一战时,王玄已算是名义上统领,再加上并州王下令,自然不得不来。
堂上,王玄将众人表情看在眼里,也不在意,微微拱手道:“多谢诸位,此番是非后果皆有王某承担,若朝廷怪罪,不会连累他人。”
“王都尉,说的哪里话!”
“我等自然是同气连枝!”
众人松了口气的同时,各个拍胸脯保证,一幅义薄云天的模样。
王玄淡淡一笑,望向帐外。
“报!”
有军士走入军帐拱手道:“大人,魏家府军已在五十里外扎营,他们虽未踏入并州地界,却令鹰卫在空中袭扰,我等战兽鹰隼无法升空。”
王玄眼皮微抬,“哦,待我看看。”
说罢,阔步走出帐外,其他校尉也纷纷跟随,走出后向天空观望。
只见高空之上,数百头巨鹰在低沉云层间呼啸穿行,不时放出凄厉剑光,甚至从军阵上空穿过,嚣张至极。
永安府军的战兽鹰隼自然和这些鹰怪相差巨大,况且对方还有修士御剑,刚腾空而起便被驱逐。
不少校尉们纷纷望向王玄。
这次他们只是来站个场子,临走时法脉长老们千叮咛万嘱咐,且不可头脑发热参与其中。
他们可不像王玄,敢招惹魏家,而且此事事关太子与三皇子之争,看热闹吃瓜即可。
即便刘大麻子叫的最响,也私底下向王玄道歉,排教做的是码头生意,关系再好也不会为了他与魏家闹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