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来就听着你一张臭嘴叽里呱啦的,一天到晚说些没用的东西,没得又惹得别人不高兴,什么事情都要我给你擦屁股!
结果你自己倒好,哇哇大哭,什么事情都不用管,我在旁边给人家做牛做马,受尽了白眼,每次都还要我哄你,我真是受够你了!”
陈泽这些日子虽然脾气暴躁,之前也骂过阿宁好几次,但从来没有用过这么难听的话去斥责阿宁。
阿宁几乎是一整个惊呆了,她一双眼中很快就蓄满了泪水,又是不可置信又是惊恐:“阿兄……阿兄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这话似乎把陈泽心里这么多年来一直积攒的怨气全给引发了。
“我为什么要这样对你,你自己心里难道不清楚吗?这么多年来,我帮你处理了多少次烂摊子,帮你收拾了多少残局,你难道记不得吗?
父亲叫你不要做的事情,你什么时候听过父亲的话?回回就是要忤逆父亲的意思,顺着自己的心意而为,性子又娇纵,为人又蠢,总是惹出一屁股的麻烦。
做那些事情的时候,你到底有没有动过你这颗几乎没有用过的脑子,想一想做那些事情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
你当然没有了,你是家里的老幺,什么事情都不用你去管,什么压力也不用你来承担,父亲对你向来没有什么太大的要求,把你养的这样什么也不懂,却偏偏要放你在外头闯祸!
什么时候不是我去帮你处理这些事情?稍有不慎,你就在外头惹祸,惹了那一屁股的麻烦,几时是你自己处理的?
你从小就不爱学习,该做的事情也不做,整天只顾着贪玩,到处惹祸。你惹下来的那些麻烦哪次不是我来帮你收拾?
我一边要帮你顶着父亲的压力管教你,一边还要帮你去处理那些事情,你记不记得你做的那些事,哪次不是我去给人伏低做小,去给人家当牛做马,磕头认儿子的事情我也做过,如此伤人自尊的事情,你什么时候做过?
这些事情你知道吗?你大约是不知道的吧,你总是做着无忧无虑的大小姐,什么事情都不需要你来操心。
恐怕你就算知道,也并不会觉得有什么,因为在你心里,咱们这些人给你这样的大小姐做事是理所应当的,我就活该给你做牛做马,但是你既然要这样对待我,又如何不允许我的心中有一份怨气?难道你不知有你这样一个妹妹,旁人究竟有多么觉得疲惫?”
陈泽从来没有这样说过话。
他不像之前脾气失控的时候一样大吼大叫,可是他的眼神阴沉的能够滴出水来,口中说出的话更是接连不停,可见这些话在他的心中究竟盘旋了多久,否则也不可能不必思考就能从口中脱口而出。
陆暝寒早在他说出开始那几句话就变了脸色,下意识拉着他的衣袖,大约是不想陈泽继续说下去。
但陈泽哪里会管她?
他一把将自己身边的陆暝寒给挥退,陆暝寒又狼狈地摔倒在了地上,这一次连脸上都碰得灰头土脸。
但陈泽根本没有管她,他阴沉着一张脸,死死的盯着阿宁,口中说出的话和他从前说出的那些宠爱之语差的千差万别,宛如风霜刀剑,光凭借着几句话便能杀人于无形之中。
阿宁惊呆了。
她眼眶之中的泪水簌簌而下,好像天塌下来了一般,颤抖着抓紧了身边陈长老的衣袖,放声大哭起来:“你不是我阿兄,我阿兄从来不会骂我,你不是我阿兄!你把我的阿兄还给我!”
阿宁如此哭闹不休,明明是十几岁的少女了,哭起来却还像是小孩一般,声音极为聒噪吵闹。
再加上一边被推倒的陆暝寒这时也终于忍不住垂泪,场面一时之间变得极为嘈杂。
这边阿宁还在哭喊,那边陆暝寒时不时抽噎两声,陈泽只觉得自己一个头两个大。
他也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觉得这般烦躁,只是阿宁的哭声一直在耳边盘旋,转过身去又能看到陆暝寒那个女人流泪,他只觉得心里所有的晦气都到了头了。
陈泽也不知自己的这一股冲动究竟从何而来,他看着阿宁的脸,心里一股邪火冒了出来,竟然直接冲上前去,直接扼住了阿宁的喉咙,目露凶光,看上去仿佛真的要致阿宁于死地。
他几乎是咆哮起来:“别哭了!别他妈再哭了!”
阿宁被他吓得一下噎住,随后更是放声大哭起来。
而陈泽又转头看着在一边抹泪的陆暝寒,口中语气更是嘲讽无比:“是不是旁人整天都这样吹捧你,你就觉得你自己真的比得过容悦仙子?
容儿虽然的确性情温顺,却绝对不会像你一样曲意逢迎,媚意讨好别人。
她性情大方,永远不会像你一样小肚鸡肠。
更何况,就是抛开做人这些来说,你哪里有容儿生的美丽大方?你怎么不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是什么样子的?怎么好意思整天与容儿相提并论!
你们俩人,云泥之别!”
陈泽这些话掷地有声,咆哮而出,却几乎杀人诛心。
陆暝寒的泪停下了。
她眼中有不可置信,但更多的是愤怒的火光。
她的自尊被人踩到地上,如此粉碎,她怎么忍得住?
殷昼却忽然说:“陆暝寒忍不了才对,他们两人之间又能有什么真感情,陆暝寒也未必就真的喜爱陈泽入骨。
只不过是如今安岳门败落,她四处求助无门,自己的修为也不高,其他人恐怕也不怎么看得上她,她只能趋利避害,看看在这个自己昔日的情郎——错了,连情郎都算不上,只不过是个姘头罢了。”
【作者有话说】
这几天出门在外,都是用我手机码字,所以章节都合二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