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唯六从来不觉得自己有这样比不过他。
但如今见到遭遇过这一切的殷昼仍然能够生出剑域,即便双手不能再执剑,他却仍然能够毫无滞涩地挥剑,实力不减反增,陆唯六就明白为什么当年师尊会说自己比不过他了。
这样的磨难,若是落在他的身上,他恐怕早已经放弃了。
可他却还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努力,也许这便是从一开始他们就截然不同的原因。
“你不明白,只是因为你从前不肯承认罢了,我与你之间向来有天差地别。你心中存着何等杂念,又为什么人卖命,你自己心中明白。”
殷昼也许也只有这一点还一如当年。
对于他不在意的人,他向来不会委婉。
事实这样赤裸裸地摆在他的面前,陆唯六也只能面如死灰。
他从喉咙深处笑了一声:“是,成王败寇,我说不过你。我只盼望着你这傲气能到最后一天,那时候,也许我也拭目以待。”
话音刚落,陆唯六的身影便湮灭在力量之中。
这一位众人皆知的太极宫嫡传弟子,就这样死在了殷昼的手中。
殷昼看着他消失的影子,牵动了一下嘴角,说不清是笑还是别的。
燕枝觉得自己这随时随地昏睡的毛病是越来越重了,她明明记得自己上一秒还在和陆唯六对峙,下一秒意识再次回笼的时候,事情就仿佛已经完全过去,人都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她觉得古怪,回想起刚才的事情,脑海之中又总是像一团浆糊一样,什么也没想起来。
这又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大约是见她脸色疑惑,殷昼主动为她解惑:“陆唯六给我们布下了困阵,他错把我当成与他师兄有关的人,催动困阵欲对我们下手。
你的实力远远在我之上,他要先对付你,又多少有些忌惮你背后的青云门,不敢真的杀死你,便对你用了法咒,叫你暂时昏过去了。
不过也是我们命大,他才刚刚施下法咒,就似乎又有什么急事,匆匆忙忙来不及盘问我便离开了,咱们两个人虚惊一场。”
殷昼这话说得真真假假,但燕枝对他十分信赖,并未怀疑过他话中的真假。
听他这样说,燕枝虽然有些摸不着头脑,也存着几分怀疑,但还是说道:“真是古怪,想不明白他们这些前辈究竟怎么想的,你没事吧?可有受伤?”
殷昼摇了摇头:“我好得很,他还没来得及对付我,我没受伤。”
燕枝这才松了一口气:“你没受伤就好,我就怕他对付你,你手无缚鸡之力,怎能与他抗衡。”
殷昼抿唇笑了笑,没有多言。
但燕枝才刚说完这话,盯着殷昼的眼神却一下子紧了起来。
她忽然往殷昼这边凑过来,一边紧紧地盯着殷昼的样子:“不对,你说谎。”
燕枝这话可并不是开玩笑,殷昼脸上云淡风轻,心里却忍不住一停——
她,她发现了什么?
难不成方才他落下了什么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