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山路上,眼中所见,尽是奇峰林立、怪石横空,数百米深的峡谷中,有上千根陡峭直立,形状各异的石笋,一丛丛地直蓝天。
山谷中云海奔腾、雾涛翻卷,座座危石怪怪岩在云雾中忽隐忽露,一路走去,也看不尽那许多奇绝的风景。
在饱餐了一顿四目道长所做六翅蜈蚣肉后,鹧鸪哨便提出了辞行,要去苗寨了。
在他看来,瓶山的后山之中,有无数毒物借着山中药性潜养形炼,早晚就会酿成大患,不论是不是要盗发山中古冢,都要想方设法将其斩草除根。
随行之人有鹧鸪哨的师弟老洋人,陈玉楼的手下红姑娘,以及苗寨小孩荣保咦晓,和墨非总共五人。
五人脚程也算是甚快,小孩由老洋人背着走,所以小半天的功夫,就从瓶山来到了苗寨。
听荣保咦晓所说,他们苗寨里面,有个老药农,经常上瓶山采药,从没出过事。
鹧鸪哨一听便觉得,那老药农手中必定有克制瓶山毒虫之物,便让荣保咦晓带路,一行人前往苗寨药农处。
“老药农,有人来找你求药!”
荣保咦晓自来熟的为老药农介绍双方。
“是谁要药啊?”一个老伯正在收拾药材,身穿蓝黑色对襟短衣,胸前的布纽扣多达10至12个,长而整齐。腰间系一青色或蓝色腰带,腰后吊一个木雕刀架,斜插一把柴刀。
“前辈,正是在下。”鹧鸪哨站出来拱手道。
老药农看了鹧鸪哨一眼,见他体格子格外健壮,有些惊讶:“你要?”
“正是!”鹧鸪哨不解,为何老药农以那种奇怪的目光看着他。
“最猛的药?”老药农再问道。
鹧鸪哨想了想,他想一次性将瓶山的毒虫清理干净,免得祸害世间,自然是越猛的药越好,便点了点头:“最猛的药!”
老药农偷瞄了红姑娘一眼,对鹧鸪哨使了个眼色:“跟她用啊?”
鹧鸪哨有些懵逼,灭杀毒虫的药,跟红姑娘用?呃……好像也行啊!
反正他们都决定和卸岭一脉合作了。
估计鹧鸪哨年纪虽不小了,但显然未经人事,没有一下子反应过来。
倒是墨非,目光诡异的看了看鹧鸪哨,又看了看红姑娘。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红姑娘狐疑的看了看鹧鸪哨,道:“眼色过来眼色过去的,我又不是瞎子!是不是在谋划什么阴谋诡计呢?”
很显然,红姑娘也还是个黄花闺女,也没听到老药农的暗示,但她的直觉就感觉里边有事。
“爹,这鸡还杀不杀了?”老药农有一个傻儿子,他抓了抓脑袋,直直的走过来,冲墨非等人傻傻一笑,询问老药农先前交代他的任务。
老药农正准备和鹧鸪哨做生意呢,闻言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杀杀杀!”
“哦。”傻儿子答应了一声,提着柴刀,就走进了一个鸡舍里面。
“咯咯——!咯咯!”
鸡舍里面响起一阵公鸡的叫声,傻儿子拿着柴刀,一脸惨兮兮的说道:“爹,我打不过它!”
“没用的东西!”老药农怒了,一把抽出自己腰间的菜刀:“我来!”
老药农已养了这大公鸡将近六年,这公鸡神采卓绝,当年寨中鸡卵无数,但只有他家的鸡卵中孵出这只鸡来,其余的鸡蛋都是空壳,必是天地灵气所钟,所以向来宝贵爱惜,每天都喂以精食,而且这大公鸡也没辜负主人的喜爱,山里毒虫蝮蛇极多,是山民之大患,这雄鸡昼夜在吊脚楼下巡视,啄食毒虫,每天拂晓金鸡啼鸣,更是不爽毫厘,比自鸣钟还要来得准确,所以也舍不得杀掉。
奈何这鸡大限已到,再留下恐怕不祥……
“等等!”
鹧鸪哨赶紧叫了一声,目光炯炯有神的望着鸡舍里面的那只大公鸡。
大公鸡彩羽高冠、威风凛凛、气宇轩昂,神态更是高傲不驯。
它不怒自威,一股精神透出羽冠.直冲天日,与寻常鸡禽迥然不同。
那鸡冠子又大又红,鸡头一动,鲜红的肉冠就跟着乱颤,简直就像是顶了一团燃烧的烈焰。
大公鸡全身羽分为五彩,鸡喙和爪子尖锐锋利,在正午的日头底下,都泛着金光,体型比寻常的公鸡大出一倍开外。
鹧鸪哨眼力过人,传了数代的搬山分甲术之根本原理,就在“生克制化”四字,要通生克之理,需识得世间珍异之物。
他一见这只彩羽雄鸡,就知极是不凡,暗赞一声“真乃神物是也”心中一块石头随即落了地,想不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刚到苗寨半日,便找到了破瓶山古墓里的毒蜃的奇物。
鹧鸪哨当即提出,要向老药农购买这只大公鸡,可是老药农根本不卖,说“犬不八年、鸡无六载”,留了不杀,须是对主家不吉。
这种说法是指居家中饲养的鸡犬禽畜,都不能养活得年头太多了,因为一且让它们在人类社会中生存得太久,每天都和人类接触,人们说话它就在旁边听着,人们的一举一动也都看在眼里,如此就逐渐通了人性,早晚必定成精成妖,做出些危及祸害人间的恶事来。
鹧鸪哨麻爪了,他在道上也是一号人物,算得上杀人如麻,可是面对普通百姓的老药农,却是不能动用绿林道上的那般手段,来强迫老药农卖鸡。
墨非笑了笑,站出来道:“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钱做不到的事情,如果有,那就是你的钱不够多!”
“老先生,一千大洋如何?”
“这……”老药农眼珠子滴溜溜转开了,还是摇头:“不行,不行!”
“三千?”
“我说了不行……”
“五千?”
“这只鸡可是我从小养到大的……”
老药农露出了为难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