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去音乐学院教课,她很受欢迎,很多学生选她的课。”
“教什么?”
“声乐。”
“我能问一下,她授课的收费吗?还是算薪水?”
“算薪水。平均到一节课——一节课是两个小时——是100法郎。”
维塔丽惊讶,“那她一个月就能赚到2000法郎?”要是一周上6节课,实际一个月收入是2400法郎,去掉3个月的假期,一年能有2万多法郎收入,这在巴黎也能算得上高收入了。
“差不多吧。”保罗谨慎的说。
“那也不奇怪,一位优秀的歌唱家也是非常讲天赋的,严格来说,真正的‘天才’只有音乐和数学而已,我听屠格涅夫先生说,维奥多太太能够自己作曲,还是非常优美、很讲技巧的乐曲,这很了不起!”
“母亲确实很了不起。”
“你父亲呢?他也是音乐家吗?”
“他以前是歌剧院的经理,他们就是在歌剧院认识的。”
“啊——”她点头:果然近水楼台。“那你为什么没学声乐,也没学钢琴,却学了小提琴?”
“我喜欢小提琴,小提琴可以带着到处走,还可以随时练习,很方便。”他迟疑了一下,“你想听我演奏小提琴吗?母亲说我很快就能上台演出了。”
“你可以下次带小提琴来。再多说一些你母亲的事情吧。”
福楼拜从书房出来,见他俩规规矩矩的在客厅坐着,听了一会儿两个人聊天内容,发现维塔丽只想知道宝琳的事情,完全拿维奥多一家当素材库,而天真的少年只顾着讨好美丽的少女。
少年啊!
他摇摇头。
保罗又来了几次,然后邀请维塔丽去看了他的一个姐姐演出的歌剧。
福楼拜没去,但要外甥女卡罗琳陪维塔丽一起去的歌剧院。保罗很细心,给她们留了一个位置最好的包厢。
维塔丽第一次去看歌剧,还是坐在包厢里,有点小小的兴奋。
保罗做事很妥当,先是提前几天写信来说,是哪一天的演出,几点开始,他会提前两小时来接她,预留出一小时时间给她换衣服化妆,然后乘维奥多家的马车去歌剧院,直接上楼进包厢。
到了演出当天,保罗实际提前了4个小时就来了,因为肯定是吃过饭才能去看演出,所以是在到歌剧院之前,还要出去吃饭,也得花一个小时。
卡罗琳给她挑了一条出门做客的裙子,不算太华丽;又给她选了一顶绸缎装饰的窄檐布帽。维塔丽平时不喜欢戴帽子,觉得太闷。女帽的样式成千上万,适用场合不同,装饰也很多,用仿真花朵、绸带、羽毛等等装饰物,还有特有钱的会用半宝石装饰,一顶时髦的女帽有时候会比一条舞会裙还值钱。
维塔丽就是再不喜欢戴帽子,也在不知不觉中发现自己有了7、8顶帽子,这还都是最近买的呢。有在家里戴的防尘的布帽,也有出门做客的宽边帽,天冷刮风戴毛皮圆顶帽,总之每个场合都有不同的帽子搭配。
保罗看到打扮得俏丽可爱的维塔丽,满脸的喜悦根本无法掩藏。
他跑前跑后,殷勤周到,十足一个年轻绅士。到了餐厅,将两位女士扶下马车;进了餐厅,又给她们拉出座椅。
这副架势不用有多敏锐的观察力也能看出来,即使法国男人普遍对女性殷勤也没法解释。趁着吃过饭去洗手间的空,卡罗琳小声说:“维奥多是在追求你吗?”
“好像吧。”
“他不知道你订婚了?”
维塔丽伸出左手,“瞧!我也奇怪,他是没看见吗?”
加百列给她的订婚戒指太大了,一般情况下她都没法戴,于是,订婚舞会当天,加百列是又给她戴上一枚宝石较小的戒指。说是“较小”,也是相对于足够8克拉的那枚订婚戒指来说的,第二枚订婚戒指有1克拉多一点,也是蓝宝石,火彩更好,戴在她小巧的手指上很是醒目,不可能看不到。
“也许他不知道这是订婚戒指。你没有说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