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点紧张,又很兴奋,脸红了,手按在她胸口。
她紧张得心跳加快,觉得脸庞发热。
没说话,只是他将她推了一下,让她往后退了几步,背靠在岩石上。
岩石坚硬冰冷。
她闭上眼睛。
过了一会儿,她低声说:“你、你以前摸过别的女人吗?”
“嗯……摸过。你别生气。”细致的吻在她唇上,“就是那种女人,牛津的小酒馆里会有那种陪酒的女人。不过你放心,我向你发过誓,你会是我第一个女人,我才不是那种笨蛋。”
“好,我不生气,总之你记住,你向我发过誓。”
“你要相信我。”
“我相信你。”
又过了一会儿,他摸到她胸前的系带,解开。
肌肤暴露在空气中,一股儿异样的凉意。
她更不敢睁开眼了。
温热的掌心贴在她肌肤上,很奇妙。
她浑身颤抖。
几分钟之后,他拉起她的领口,叹了一口气,在她耳边用极为低沉的声音说:“真希望你早点成为我的,完全的、毫无保留的,成为我的人。”
加百列的生日是8月10日,他们在马赛为他庆祝了19岁生日。
维塔丽花了两周时间为未婚夫画了一张肖像画,加百列准备带回牛津,挂在他的卧室床头,就放在维塔丽的画像旁边。
愉快的假期总是过得那么快,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是如此愉快,简直想不到别的事情。
到了分别的日子,两个人都依依不舍,在鲁昂火车站加百列差点想带走维塔丽。
维塔丽恹恹不快的回了克鲁斯瓦庄园。
卡罗琳便说:“将来你们在一起的时间长着呢,还没有订婚,你不能现在就跟着他去英国。”
她没精打采,“我知道。”
“订婚之后到结婚之前,你都要乖乖留在家里待嫁。操办一个婚礼要做无数事情,也别以为你就能什么都不做,只等着美美的做新娘。”
她懵懂:“奥兰太太会准备好婚礼所需的一切,我没什么要做的。”
卡罗琳失笑,“你是真的不懂。好了,这不能怪你,兰波太太当年的婚礼肯定很简单,用不着怎么操办。”
“嗯,是啊,好像他们当时就是去教堂举行了一个很简单的婚礼。”平民么,请一些亲朋去教堂围观一下就是婚礼了,兰波太太都没有专门买婚纱,就是买了一条还不错的新裙子,披了一块头纱,简单又简陋的完成了婚礼。
“你是嫁给男爵的继承人,听说奥兰的祖父家族爵位更高?伯爵?那就更麻烦了,会有一大堆贵族礼仪等你去学。这个你现在不需要考虑。不过,我现在就得告诉你一些婚礼之前你需要做的事情。你需要准备婚纱,奥兰家也可能会为你准备,或者会为你支付账单,你要到巴黎的香榭丽舍大街找一家不错的女装店,订做婚纱。”
“有钱不就行了吗?”
“还有其他的服饰,你要做一大堆裙子,分为家居裙、外出裙、舞裙、宴会礼服裙;加上配套的帽子,配套的内衣,内衣需要一百套,衬裙衬裤也需要每样一百条。”
维塔丽还没听她说完就惊呆了,“这么多!这得需要多少衣柜才能装下啊!”
卡罗琳瞥她一眼:天真!
“你还需要一个贴身女仆,吉塞拉应该不会跟你去伦敦,你要在伦敦找一个贴身女仆,其他的仆人就用奥兰家的仆人,他们会给你准备仆人,这倒不用你操心。订婚后到结婚前,你主要要忙着嫁妆的事情,现在至少有钱可以去订做,不用自己做,这可省事多了。以前,外祖母结婚的时候,那可都是全家姐妹一起为出嫁的那个姐妹做衣服裙子的。”
“真吓人!加百列没说过我要准备那么多衣服和裙子。”她开始发愁了:光是做衣服就要花上万法郎!她表示拒绝,“现在哪有一下子做那么多裙子的!要是过几年不流行了怎么办?”
“真是傻瓜!年年都做新衣服新裙子啊!不过到时候就是奥兰家花钱了。”
“没理由在衣服上花这么多钱吧?”
“要是你的嫁妆太寒酸了,是会被人嘲笑的。”
“那不是我能控制的,我肯定会被他家的一些亲戚嘲笑出身太低,随便吧。”唉,有阶级差异就是这点不好。奥兰家要只是个没落贵族之家,没什么钱,也就不会讲究这些了。她重新开始为了钱心烦:怎么感觉自己已经赚了很多钱,可居然连一场婚礼都顶不过去呢?
这万恶的资本主义社会!
加百列从伦敦写信过来,说跟父母谈了一次,请求他们将她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看待,不要为难她。
维塔丽觉得加百列在这方面还是太天真了。
接着他又从牛津写信过来,说想念她,希望她能在伦敦过的愉快,钱的方面不用担心,他给她留了零花钱,要是有时间的话,11月初他会回伦敦一趟看望她。
维塔丽在克鲁斯瓦庄园的生活过的很有规律:早上要是福楼拜的身体允许的话,陪他在草坪上散步,然后回来吃早餐;上午福楼拜在书房工作,维塔丽在藏书室摆了一张写字台,在藏书室里工作;午餐过后,午睡;下午,福楼拜继续工作,维塔丽在外面画画。
卡罗琳上午用来处理家务,下午带着女儿罗密玩,罗密还不到5岁,已经学了一身小淑女的范儿,坐得笔直,喝下午茶都在学规矩。
维塔丽看到卡罗琳是如何教育女儿的,深切认识到,她要想学好贵族的那种“礼仪”,可能真不是简单容易的事情。
她从小没有接受过这种“淑女”教育,就没有那种时刻“端着”的意识,坐姿首先就不合格,她琢磨自己可能最适合那种罗马式的生活形式,吃饭也躺着,那就不需要“端坐”了。
吃食物也要讲究,餐桌规矩多得不得了,也不是说餐桌上就不说话了,相反,贵族和有钱人很多事情都是在餐桌上解决的。兰波太太那种“吃饭不许说话”的规矩也就只能在宗教气氛浓厚的乡村小家庭里才能实施。
还有宗教问题,卡罗琳要维塔丽搞清楚奥兰家的宗教信仰,因为法国是天主教国家,英国则是新教国家。她之前没有关注过宗教信仰问题,是因为加百列几乎从没说过,他俩也从来没有一起去过教堂。
她忙写信去问他,加百列很快回信,说祖父家是新教,但父亲因为要继承奥兰家的爵位,所以改信了天主教,奥兰家是天主教徒,不过自从到了伦敦后,奥兰一家就几乎没去过教堂。
所以,到时候会在哪家教堂举行婚礼呢?多半还是天主教堂吧,伦敦也还是有天主教教堂的。
宗教问题还是比较严重的,兰波家是天主教徒,这样一来在宗教上就没有分歧了。
福楼拜这几个月算是很勤奋,除了发病期间坐都坐不住,头疼得没法思考,其他时间还是相当积极的开始工作。卡罗琳雇了一个秘书,为他整理之前的手稿;福楼拜改变了写作形式,逐渐开始习惯口述,口述也是很多作家都在用的,比如维克多·雨果,年纪渐长视力下降,很多时候就只能口述,由秘书写下文稿,誊抄整理成文。
维塔丽去度假了,福楼拜就在庄园跟秘书磨合工作。
秘书叫吕西安·苏耳扎克,鲁昂本地人,23岁,卡罗琳安排他住在三楼,距离维塔丽的房间最远的一间客房。
维塔丽现在有两个仆人,仍然是雷瓦尔太太住在她起居室,吉塞拉住在仆人房间。
吕西安不常见到维塔丽,他很忙,福楼拜的手稿极多,但绝大部分都是很零散的文字,而且由于得了梅毒后字迹改变,越来越潦草,辨认困难,他最费力的工作就是辨认字迹,誊抄倒不是什么累人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