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二十年的时间里，他们一起成长。
时光流转，慢慢滋养出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
一直到布鲁斯外出寻找拯救哥谭的方法，托尼才回到纽约，停止了每年至少一次的哥谭之行。
布鲁斯在外边学习格斗技术，托尼在纽约当他的花花公子，两个人默契到同时忘了曾经相处的岁月。
然后，布鲁斯错过了史塔克夫妇死去的那段时间。
那时候他在刺客联盟学习，等他回去的时候才知道史塔克夫妇死去一年时间了。
他去了纽约，车子停在史塔克大宅一墙之隔的地方。
远远的看了一眼，坐了一天，开走车子。
然后两个人擦肩而过。
那一年他们二十岁，确实是青春年少。
至此之后就是一个十年。
布鲁斯一直有收到托尼的消息，知道他在纽约搞研究，知道他是全美最天才的花花公子，知道他如何在群狼环伺的情况下独立撑起史塔克集团，知道他不久前被抓，跨越生死，回来就成了钢铁侠。
正如同托尼也知道布鲁斯是如何回到哥谭，知道他重新掌控韦恩集团，知道他成了飞翔在黑暗中的蝙蝠，知道阿卡姆有多少疯子，知道他每一次受伤又每一次爬起来，尤其知道他如何身披黑暗成为哥谭的唯一的光明。
除了不见面，他们还是挺了解彼此的。
但是他们就是不见面，连托尼自己都骂自己为什么这么矫情。
他就只是觉得他们……成了两个世界的人。
布鲁斯有了自己的道路，有了自己的罗宾，有了自己的蝙蝠。
而托尼还是只是那个纽约的花花公子。
他并不羡慕布鲁斯，有时候甚至会产生蝙蝠侠从他身边偷走了什么的错觉，就如同他崇拜美国队长，也曾经觉得过美国队长抢走了他的父亲。
那时候的托尼简直就像是个叛逆期的孩子，报复一样过着自己的生活。
托尼史塔克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会失去，这世界上所有美好的一切都会离他而去。
他当时自暴自弃的想着，一直到他从死亡边缘爬回来，成为钢铁侠。
他也找到了自己的蝙蝠，从此穿上了红金色的盔甲。
托尼并不知道，那个在哥谭的人同样也在看着他。
哥谭是地狱，阿卡姆是无间。
布鲁斯无数次被困在阿卡姆陪那群疯子玩游戏的时候他会想起托尼，大部分的时候，那些美好而快乐的时光，带着他挣扎出哥谭的泥潭。
哥谭的黑色太深沉，染的蝙蝠侠那身黑色的披风洗都洗不干净。
那个时候他会守着那一点点的期待，总有一天多……
但是他知道哥谭恐怕永远都不会变好。
到后来，托尼也和他一样走上了同一条路。
那身金红色的盔甲第一次出现在世界眼前的时候，给世界的感官都只有一种——耀眼。
和超人那种太阳般的温暖不同，钢铁侠的耀眼是如同火焰一样的热烈。
稍微近一些都能感觉到灼烧的疼痛。
就和托尼这个人一模一样。
就像现在，那双咖色的眼睛愤怒的盯着他，质问他，布鲁斯感觉到了疼痛，那种疼痛来自哪里他自己都不清楚。
他知道托尼误会了，他原本只是想做做样子的。
但是这一刻，他的动作忽然有些不那么对劲了。
他甚至自暴自弃的想，其实这不是误会，他真的渴望某种……
“托尼……”布鲁斯靠近托尼身侧，压低声音，轻声呼唤。
他有着很好听的声音，那声音低沉沙哑性感，饱含着过去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
两个都是成年人了，自然是懂得这声音下藏着的意思。
“在我需要你的时候，布鲁斯韦恩。”托尼忽然压低声音平静的说道，“我给你打了357个电话，但是没有一次，你没有回过我一次。”
其实是358个电话，最后一个是在不久之前，托尼被绑架回来的时候，他举起手机过……
但是后来那个电话没打出去，他放弃了。
这件事情他知道，布鲁斯知道，但是他们谁也没提。
好吧，托尼自己都觉得自己很矫情。
他就是放不下！他就是该死的记得，他父母车祸那一年，他有多丢人的给某个人打了无数个电话！而对方没有接！
哪怕他知道某个人是去做正事，他就是斤斤计较。
因为他太需要他了。
“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托尼低下声音说，“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去学习当蝙蝠侠去了，是的，我知道，哥谭那个黑漆漆的玩意，就是你。老天啊，你以为全世界都是傻子吗？那种造价的装备，那个身高，随便看看我都知道是你。”
布鲁斯也知道托尼给他打了电话，但是那时候他已经决心成为蝙蝠侠，就连去看托尼一眼都是奢侈，他怎么可能去回他的电话。
他不可能再把托尼拉进他的生活，那就是个地狱。
“托尼……”布鲁斯并不想解释什么，他只是撑起身子，叫着托尼的名字。
两个人之间拉开了一定得距离，所以托尼能清楚的看到他的眼睛。
他忽然反手扣住了布鲁斯的脑袋，将他向下压。
他报复似的咬住了对方的嘴唇，比起亲吻，那更像是一种争夺。
“我恨你布鲁斯韦恩。”在停下来喘息的过程中，托尼对着布鲁斯说，他看着蝙蝠侠那双蓝色的眼睛，“但是我原谅你了。”
布鲁斯眸子一暗，反客为主，重新夺回了主导权。
有些话他们从未对彼此说过，但是有些事情水到渠成就是那么做了。
等到后来，托尼如愿以偿的揍了企鹅人一顿，直接从奥斯瓦尔德那里得到他武器的下落，并且一件不落的全部找了回来。
而当时正在解决某个人口买卖案子的布鲁斯也成功的完成任务。
两个人默契的各自回到各自的城市，除了某些知情人以外，没人任何人知道这件事情。
克拉克曾经在某一次布鲁斯中了某个魔法，思维混乱的时候听到他说起过托尼。
当时蝙蝠侠意识混乱极了，强行撑到正义联盟的到来以后就已经失去了大部分意识。
克拉克把他送到了韦恩大宅，阿福接过了布鲁斯，然后就听见他说：“如果有一天，托尼，如果有一天……”
在阿福的目光中，克拉克明白了什么。
而托尼，好吧，十分丢人的说，托尼偶尔的时候会有那么一点想念布鲁斯。
只有一点点。
佩珀是少有的知道布鲁斯和托尼之间某些不可言说的小秘密的人。
这种时候他就会非常烦躁的抓着佩珀，然后颠三倒四，说些乱七八糟恐怕他自己都理不清楚的抱怨。
佩珀会给他翻个白眼，告诫他思维正常一点，想做什么就去做，史塔克集团有个任性的老板很久了，不差一件事。
接着托尼就会尖叫着说，他没有什么事情想做，活生生的像是被非礼了的女高中生。
其实归根究底起来，他和布鲁斯之间的关系只能用一句话来形容。
蝙蝠侠和钢铁侠。
布鲁斯不会不当蝙蝠侠，而他也不可能放弃钢铁侠。
但是他们都承认的一件事就是——
他们是彼此生命里最美好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