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全给我?”小七指着地上的蚌。
刘彻:“不要——”
“我要,我要。”小七一手拿两个,两次拿光,想起一个问题,“三爷,蚌肉怎么办?”
卫青指着陶瓮,“扔里面做给它们四个吃。”
“那个小白蛇吃什么?”小七看向谢琅。
谢琅摇了摇头,“我没养过蛇。听说蛇吃老鼠,但咱家没老鼠。”
“那就不喂了?”小七正想把蚌肉扔进去,见里面有个米粒大的珍珠,“三爷,它吃不吃这个啊?”
谢琅看过去,“喂它?别噎死了。”
“我试试。”小七抬手把珍珠扔陶瓮里。
刘彻见自己的八名侍卫都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忍不住笑了,“没见过?”
八名侍卫同时摇头,不敢相信。
谢琅:“那么小的珍珠卖不了几个钱。”
“可是,那也是珍珠啊。”在刘彻身边当差的侍卫都不差钱,也不舍得用珍珠喂蛇。
谢琅想一下,“是珍珠珍贵,还是白蛇稀有?”
侍卫答不上来了。
谢琅把院里收拾一下,洗洗手,便问刘彻,“吃地上跑的,还是吃水里游的,或者地上长的?”
“四郎想吃什么?”刘彻找他儿子。
小刘据眼里只有卫青手心里的珍珠,头也不抬地说,“父亲吃什么,孩儿吃什么。”
“仲卿,给他。”刘彻道。
卫青:“据儿看着三郎把这个珍珠从蚌壳里剥出来,不敢用手拿。”
“你胆子怎么这么小?”刘彻皱眉,有些不高兴,“又不会咬你。”
小刘据怕蚌肉,“珍珠大。”很可怕。
“真不像——”对上谢琅似笑非笑的眼神,刘彻把余下的话咽回去,“仲卿领他玩,小七,去给你三爷烧火。”
谢琅:“凉粉、凉面和凉拌菜?”看向刘彻。
见到小白蛇,还亲手开个珍珠,刘彻心情舒畅,“随便!”
“世上最难做的饭莫过于随便。”谢琅忍不住说。
刘彻嗤笑一声,“对别人来说难,对你不难。因为你烧水热屉子,什么都不放吾都不敢说半个不字。”
“仲卿信吗?”谢琅问。
卫青摇摇头,“没听见。”
“舅父——”
卫青连忙打断他小外甥的话,“我帮你把这个收起来好不好?”
“收哪儿?”小刘据瞬间忘了刚才要说什么。
小七把谢琅给他缝的小荷包扔给卫青,卫青把大珍珠放里面,系在小刘据腰带上,“这样就可以了。”
“可以啦。”小刘据低头看看,看不到珍珠的样子,不害怕了,伸手摸摸,仰起头,“舅父,大珍珠。”
卫青笑道:“是的。你有大珍珠。还是你三叔送你的。”
“谢谢三叔。”小刘据转过身没找到谢琅,就往灶房跑,“谢谢三叔。”
谢琅:“三叔听到了。堂屋里有好吃的,叫小七给你拿。”
“我得烧火。”小七道。
卫青走进来,“我来吧。”
今日有些热,灶房里更热,小七听到这话立刻往外跑,“我领四郎去堂屋?”
侍卫正在给那四只炖肉,谢琅想他在外面也没事,“去吧。”
“四郎,我家现在好吃的不多。等到夏天和秋天就多了,水果就有五六种。”小七拉着小刘据的手,“再过一个月叫你舅父把你送过来,我领你上山摘——”
谢琅忙问:“领谁上山?”
“有猴哥和虎子又没事。三爷不放心,就让虎子驮着四郎好啦。”小七大声说。
刘彻嫌屋里热,在院里站着,听到这话往东偏房看一眼,想象一下他儿子骑在老虎背上,威风极了,“这个可以有。谢小七,你小的时候虎子没少驮你吧。”
“我才没让虎子驮我。”
小七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刘彻不信,移步到灶房门口,“三郎,没有?”
“这事我还真不清楚。”谢琅道。
刘彻:“我感觉有。他刚才说的时候都没迟疑。”见谢琅和面,“你还真打算做面?”
“陛下不喜欢面,那草民蒸米饭可好?”谢琅问。
比起米饭,刘彻更喜欢面食,“算了,算了,看你做饭这么辛苦,面条就面条。”
谢琅很无语,“陛下在宫中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
“吾是都吃过,但都不新鲜。”说起新鲜,刘彻有些渴,打开柜子见里面全是桃子,不禁皱眉,“没别的?”
谢琅指着靠西边的盆,“那个是水蜜桃,轻轻一揭皮就掉了。东边这盆硬桃,皮削掉脆脆的。最里面那个油桃,不用削皮,洗洗直接吃就成了。”
刘彻吃过水蜜桃,也是在谢琅家吃的,因为水太多,稍稍没注意桃汁滴的到处都是,“不吃,麻烦!”
“柜子上面有黄瓜。”谢琅道。
刘彻伸手端下来,“绿色的?”
“老了就是黄色的。这种是还未熟透的黄瓜。”谢琅道,“但这种好吃。”
刘彻见上面有水,“洗干净了。”
谢琅微微颔首。刘彻拿一根,“可以直接吃?”见谢琅点头,咬一口,随后咽下去,“怎么什么味都没有?”
“炒着吃好吃。清爽可口。炎炎夏日吃很是开胃。”
刘彻立刻把手里的盆放灶台上。
卫青都服了他了。
谢琅不想搭理他,“我家只有一口铁锅。”
“用陶瓮煮面,铁锅炒菜。”刘彻道。
谢琅正是这样想的,可是被他说出来,谢琅只想叹气,真不拿他当外人。
刘彻是一点也不见外。他不喜欢寡淡无味的东西,咬两口就递给猴哥。见卫青忙着烧火,谢琅忙着擀面条,洗两个水蜜桃拿去堂屋,给小七一个,给他儿子一个。
小刘据接过去咬一口,手上全是黏糊糊的桃汁。小刘据傻眼了,“小七……”
“真笨。”刘彻把早已准备好的湿面巾递过去,“擦擦。”满脸嫌弃。
小七瞥他一眼,挽起小刘据的衣袖,拿走他手里的桃子,把皮揭掉,又找个干净点的面巾垫在他脖子下面,“吃吧。”水蜜桃递给他。
小刘据见不会滴到身上,也不会弄脏袖筒,忍不住笑了,“小七真好。”
“吾不好?”刘彻把面巾扔几案上。
小刘据吓一跳,“父,父皇也好。”
“孟达爷爷,古人云三十而立,您今年三十有二了。”小七提醒他,不是小刘据,才三岁三个月。
刘彻立刻朝外面喊,“三郎,小七说他晌午不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