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琅摇头笑笑,“不会。过些日子你就知道了。”
“不能说?”秦红问。
谢琅假装思考一会儿,“不太好说。嫂子别问了。”
“那我不问。”秦红道。
谢琅指着西边,“我去拽些红薯藤喂驴。”
“你家的红薯可以收了。打算什么时候收?”秦红问。
谢琅想一下,“不急,我今天还有些事。”
“孩子上学的事?”秦红问。
谢琅点了点头,拽一把红薯藤扔到驴面前,谢仲武的妻子就过来了。
谢琅叫谢广帮他喊一下村里人,等所有人到齐,谢琅先给他们算三个月需多少钱,然后所有人平均分,发现还差几铢钱,“这点算在我这里。”
“等等,等等,还有我们。”钱小花和李秋月挤进来。
谢琅眉头微皱,“谢广刚才喊你们的时候干什么去了?”
“我们,我们刚吃过饭。”钱小花想说,刚从媒婆家回来。话到嘴边连忙咽回去,“三郎叔,再,再重新算一下。”
谢琅白了两人一眼,把她们两家加进去,平均分一下刚刚好,就把账本推过去,“这么多,给钱吧。”
“那么多是多少?”钱小花想也没想就问。
谢琅乐了,钱小花直觉不好。而没容她开口,就听到谢琅说,“连多少钱都不知道,还不乐意让你儿子上学,就不怕你儿子将来同你一样?”
“我我,我一个妇道人家,哪能想到这么多。”钱小花往四周看了看,见她小儿子跟过来了,一把把孩子拽过来,“给我念一遍。”
小孩下意识看谢琅。
钱小花朝他后脑勺一巴掌,“看他干什么?他又不给你出束脩。”
“我教他习武。”谢琅道。
钱小花噎住,一见小七在他身后站着,“小七,多少?”
“笨!”小七哼一声,转身就往外跑。
钱小花抬手指着他,“这个小——”
“小什么?”谢琅看着她,“想清楚再说。”
钱小花摇了摇头,“没,没什么。到底多少?三郎叔,再不说我可走了。”
谢琅睨了她一眼,轻轻吐出一个数字。钱小花看了看手里的铜板,难以置信,“一半就够了?”
“让你一个人出不够。这就是人多的好处。”谢琅道。
钱小花咧嘴笑笑,“三郎叔就是聪明。”抬手把钱给他,“给我。”
“给你什么?”冯英忍不住问。
谢琅拿起脚边的纸,把钱小花她男人的名字写上去,又把钱数填上,签下自己的名字,“能看懂吗?”
“我儿子看得懂。”钱小花第一次体会到让儿子跟夫子学文识字的好处,喜滋滋接过去,拽着她儿子就走,“回家给娘念念。”
谢琅无奈的瞥她一眼,就给冯英一张。
“我就不用了,给她们。”冯英道。
谢琅:“都有。”指着手下的那叠纸,“我准备了四十份。”
“你准备这么多干什么?咱们村有小小孩的人家还没这么多。”冯英道。
谢琅笑道:“给你们亲戚准备的。回头亲戚再把孩子送过来,就跟他们说一个月要多少钱。想要孩子跟着学,也得出那么多钱。”
“你这个钱归谁?归你,明年请夫子就不用出钱了?”冯英好奇地问。
谢琅摇了摇头,“我不要你们的。明年的明年再说。”
“钱给我们,夫子岂不是他们请的?”冯英又问。
谢琅点头,“不高兴?”
“高兴,高兴。我明日就回娘家问问,我兄弟要不要把孩子送过来。”冯英道。
谢琅顿时想翻白眼,“孩子来了,在谁家吃住?”
冯英没话了。
谢琅叹了一口气,一边给旁人写一边说,“做了好几年买卖,你眼皮子怎么还这么浅。”
“这个,得怪我爹娘,没给我一个聪明的脑袋。”冯英道。
谢琅摆摆手,“忙你的去吧。”
冯英转身出去。
谢琅虽然这样说了,后来还是有人把亲戚的孩子接过来,跟村里的小孩一起上课。
养蚕里有钱小花那样的,有冯英那么碎嘴的,也有厚道的。至于那些厚道的人家有没有要亲戚的钱,谢琅不得而知,但他估计没要。
话说回来,谢琅打算收豆子的前几天把红薯收了,但他担心遇上暴雨,红薯在地里发芽,还是趁着晴天把红薯收下来。
一半切成红薯干,一半分别放地窖里和西边偏房里。
红薯晒干被东方朔领来的官差拉走,谢琅家的豆子也熟了。
谢琅把豆子收上来,地犁好晾晒的第二天,刘彻过来了。
当时谢琅正在院里剥棉花,见他进来就忍不住问,“养蚕里有你的探子吧。”
“吾真想过在养蚕里放一双眼睛。”刘彻拿个小板凳坐在他身边,看一眼他的动作,就捏一个棉花拨开,“可惜你们村的人排外。”
谢琅:“有不排外的村子?”
刘彻噎住,瞪他一眼,棉花扔框里,发现屋里很安静,“谢小七呢?”
“还未放学。”谢琅道。
刘彻:“你都让东方朔教他了,还让他去村学?”
“跟夫子学认字。还有许多字不认识。”谢琅瞥他一眼,“今日不是休沐,陛下怎有空过来?”
刘彻叹了一口气,“北面有消息了。”
“仲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