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琅故作不解,“六十石怎么了?”
“还怎么了?”刘彻放下手中的红薯,拍掉咳到身上的红薯,咽下嘴里的红薯,“你故意的?”
谢琅:“什么故意的?”
“六十石。三郎,这里没外人,你就别装傻了。”卫青都看不下去了。
谢琅看了看卫青,又看了看刘彻,眨了眨眼睛,“认为我故意说六十石,好看陛下出糗?不是的。你们误会了,我说六十石是鲜的,不是晒干的。”
“朕说的也是鲜的。谁跟你说干的?你说小麦一亩地四石,难不成是指面粉?”
谢琅:“这倒不是。”
“那还不是故意的?”刘彻又问。
谢琅摇了摇头。一见刘彻瞪眼连忙说,“确实有六十石。虽然我没称过,但只多不少。”
“没称过?”这话刘彻不明白了,“除了你家屋后的,旁的地方还有?”
谢琅:“没有。是已经收上来一茬了。”
“收小麦的时候?”刘彻问。
谢琅点头,“对!其实那时候还没长大,我担心耽误秋种就都给收上来了。当时也是种这么多,我家院里堆的满满的。我两个嫂子和我伯娘没事就帮我把这东西切成片,忙了两个月才全部晒干装起来。对了,就在西边屋里。”
谢琅家西边两间房分别是铁器房和木器房。刘彻把曲辕犁、耙和耧车的做法公之于众,城里有卖那些东西的,谢琅不用再做,就把木料堆到铁器房中。
他家正房最东边的那间房里堆满了小麦和糜子,红薯干收上来,谢琅只能把红薯干堆在原来的木器房里。
“带我去看看。”刘彻说着话立刻站起来。
谢琅把西偏房的门打开,刘彻走进去拆开一袋,拿出一块看到边上的皮,便可看出和他刚才吃的一模一样,“这里面都是?”
“全都是。”谢琅道,“这东西用水洗干净,放锅里煮熟,不如鲜的好吃也可果腹。”
刘彻放回去,“做一点我尝尝。”
“要煮好一会儿。”谢琅提醒他。
刘彻:“煮!”
谢琅舀一瓢放盆里洗两遍,就倒入铁锅里煮大约两刻,又焖一会儿,就用盆盛出来端到堂屋。
刘彻手里有箸,谢琅放下盆,刘彻用箸夹一块就放入口中。
谢琅不喜欢红薯干,见刘彻又夹一块,忍不住问,“好吃?”
刘彻担心他又语不惊人死不休,咽下口中的红薯干才敢说,“我喜欢这个。”瞥了他一眼,“你不喜欢?”
“三爷喜欢烤的,我也喜欢烤的。”
小七冷不丁开口,卫青转向谢琅,“还可以烤?”
“应该熟了,我去拿出来。”谢琅坐在灶房里煮红薯干的时候,随手扔锅底下几个。
扔进去他才反应过来,外面陶瓮里还有很多红薯。可他扔都扔进去了,总不能再扒拉出来吧。
盯着火的时候,谢琅闲的没事干,又扔进去几个,务必每人一个。然而,后扔进去的没熟,谢琅挑好一会儿才挑四个。
端到堂屋里,谢琅亲自剥开皮递给刘彻,“草民觉得这个比煮的好吃。其实草民觉得蒸着吃都比煮着吃好吃。”
“那你还煮?”刘彻看向他问。
谢琅往外面看一眼,“这么多人蒸要蒸好几次。不如一瓮煮着方便。对了,肉该好了。陛下先吃,草民去伺候那几个小的。”
刘彻刚才就注意到白虎趴在简易的灶旁边都快睡着了,也没拦着谢琅,咬一口烤红薯,脸上露出惊讶之色。
卫青好奇地问:“好吃?”
“比煮着甜。”刘彻指着桌子上的烤红薯,“你尝尝。”
“仲卿爷爷,我想吃。”
卫青:“我给你剥。”
“我吃一半。”小孩伸出一根小手指。
卫青笑了,“那咱俩一人一半。”掰一半给他,揭掉皮,卫青才剥自己的。
半个红薯下肚,卫青也爱上了烤的味道,不得不承认,“还是三郎会吃。”
“吃了好几个月,再不知道怎么做好吃,他就不是谢三郎。”刘彻说着,往院里瞥一眼,“还有什么吃法?”
谢琅:“煮熟后去掉皮和面粉裹在一起放油锅里炸算吗?”
“不算!”刘彻道。
谢琅摇了摇头,“那就没用了。”
其实谢琅想做红薯粉,可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