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舒念不敢再儿戏,收敛神色,认真道:“我真的已经找到水下宫殿,看见你师父了。千年前,她在画卷中栽种灵花,以神力为八荒世界开辟绿洲,让灵花的灵气披择整个八荒世界,希望八荒奇兽能安分在画卷中繁衍生息。但是你师父死前神力所剩无几,留下来的这一缕魂魄经过千年,早已撑不住。她已经走了。彻底地走了。魂魄消失了,神力也消失了,她作为世上最后一个神族,她的消失,意味着八荒世界再无神力镇压。八荒奇兽觉醒,以它们的力量,迟早会冲破封印,跳出画卷,为祸人间。”
君清一呼吸渐渐急促,尽管脸上没有展露太多表情,然而那双漆黑的眼睛已经盛满不甘和愤怒。
“你没有将她带出来。”
何舒念见他额上的印记又开始浮现出来,急了,踮起用力捧着他的脸,大声道:“你听我说,不是我不愿意带她出来,而是她的魂魄已经消耗干净最后一丝神力,根本没办法再继续支撑下去。她临死都想着镇压八荒奇兽,生怕这些凶兽有一天会因为不满现状冲破画卷封印为祸世间,可现在神力消失了,她担心的事情很快会发生。八荒奇兽一旦冲出画卷,世间没几个人能抵挡得住,到时候哀鸿遍野,天下苍生都要沦为它们的嘴中餐,到时候你就算复活了卞盈又有什么意义呢?”
君清一捏住她的手腕,声音透着渗人的寒:“天下苍生,与我何关?苍生不曾恩待于我,我为何要为苍生着想?”
还真是典型的反派仇恨心理。
何舒念叹了口气:“你可以不为苍生着想,那你师父呢?她千年的努力坚持是为了什么呢?哪怕是奄奄一息即将离这世间而去,也要撑着最后的力气将一缕魂魄投入画卷中,维持画卷世界的安稳。你现在袖手旁观,不就等于让你师父白费了千年的心血吗?”
君清一神色微变。
画卷的异动越来越大,整副画卷开始抖动起来,画卷中的景象又有了变化,那些被黄沙遮掩的凶兽齐齐显形,仰天咆哮,其中一头双翼扁长头颅如龙的奇兽,更是张大嘴喷出一道长长的火龙来。
明明是画中景象,可画卷上却真实地浮现出被灼烧的痕迹。
不好,真压不住了。
“你不动手,我来。”
何舒念该说的都说了,也不知道还能怎么劝说,索性打算自己动手。她拔下头上的簪子,握紧,心里打鼓着,扬手狠狠扎过去。
护念簪子刺在画卷上,被一股坚韧的力量牢牢挡住难进一寸,何舒念的手不自觉颤动起来,仿佛有股浑厚的力量在与她发生对冲。
护念散发出惊人莹光,何舒念感觉心脏被入侵了般,发出痉挛般的疼痛。
她痛得面容扭曲,将唇咬得出了血,坚持着,想要用护念撕烂画卷。
猛然,画卷散发出一股强大推力,将何舒念撞得飞了出去。
“砰!”
何舒念狠狠撞在树上,无力地滑下。
好痛……
她张开嘴,血顺着嘴角流下,她痛苦地捂住心脏,觉得自己有些撑不住了。
“画卷上有神力封印,以你的力量,等同以卵击石。”君清一冷冷道。
画卷的景色又变了。
窜天的火龙在荒漠中烧成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