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让里长进去。”
这地方的里长,是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手上虽然拄着拐杖,可行走时并不需要依仗它。
里长进去的时候,方婆子已经打了亲娘父亲一耳光,他脸上明晃晃的巴掌印才肿起来。
“里长!”方婆子快速跑到了里长身前,抱着里长的小腿就开始坐地哭嚎,“不得了了啊,有人欺负到我们头上来了啊,就仗着我们方吉没有父亲啊,居然感到我们家里来打人了啊!”
她一边哭一边嚎,听的里长满心烦躁。
这里长知道方婆子是什么人,平常就不喜欢跟他们加打交道。
“起来好好说,你这样喊能解决什么事?”里长清楚方婆子的个性,要讲别人欺负她是绝没可能的事,她不欺负别人就算好了。
方婆子看起来就想没听到里长的话,还一味的哭喊。
里侧。
庆娘母亲捂着自己丈夫脸上的伤,很是心痛。他们才来了多久,就已经见识到了这家人的泼妇作风,在他们面前这婆子都能蛮横成这样,在庆娘面前还得了。
可想庆娘在这里过的是什么日子。
庆娘母亲拉住亲娘的手,“是爹娘识人不清害苦了你。”
庆娘的婚事,当初全凭父母做主,她当初看中的是同街卖烧饼的小伙子。
可父母嫌弃他家穷,做的事情没有出头之日,按住了她的心思。
她向来听话,既然父母不同意,那她也就没再想过。之后她年纪大了,父母再留她旁人要说闲话了,就把她嫁给了方吉。
庆娘自己,从始至终对方吉母子压根就没有好感,只是父母说好,她也只能同意。
结果嫁过来过的就是这样的日子。
要说庆娘不埋怨自己的爹娘,那也是不可能的。
她当然怨,每次被方吉母子辱骂责打后,她就不停的想,爹娘为什么要这么狠心,非要把她丢给这种人家。
她不止一次给父母寄信,因为方吉会检查她寄出的信件,所以她只好隐晦的写求救信息,可她的爹娘一年多来,一次都没看出来。
若没有这个商队多管闲事,那爹娘是不是会一直当做不知道呢?
说实话,在等待父母到来的这几天,庆娘总是仍不住往坏处想,她心里隐约觉得,爹娘一定是懂了她的意思,但怕她回娘家给他们丢脸,所以一直当做没看懂。
她很不确定,她在她爹娘心里,到底有多重要。
她爹娘真的会给她主持公道吗?
现在,她娘总算说出了这句话,她娘说,是他们识人不清害苦了她,这话多次出现在她的梦中,她无数次的想过这样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