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不易大怒之下,就要动手斩妖,徐隐却制止道:“田先生何不先了解一下在这位展兄弟身上发生了什么?”
田不易当即询问狐妖发生了什么事,狐妖痴痴不答,徐隐叹了口气,将自己了解的全部说了出来。
田不易和普智都是愣住,他看向狐妖道:“原来在展潇入门以前,你就已和他相识。”
狐妖悲哀道:“原本他只是安阳城郊的年轻郎中,而百年前狐岐山曾受你们正道突袭,我狐族损失惨重。
我被打回原型,好不容易逃得出来,却已将死。
幸得展郎相救,他那时并不知晓我是妖,遍寻药草将我治好后,便将我收容家中。
那几年是我有生以来最美好的年月,他治病救人,我为他摘采草药,时而会为贫民出头,惩戒城中恶霸,乡间豪强。
以为日子就会这么安详的度过,可人妖有别,终于有一日,狐岐山的同伴唤我回去,我知道我不得不走。
当时我还天真的想着,回去后定要求鬼王宗的哪位修士收他为徒,他天资很好,很适合修行,不会有人拒绝的。
如此我们二人便可再于修真道上相逢。”
说到这里,狐妖露出极为痴迷的笑容,而此时饮过狐妖之血的展潇,又被田不易以真元压制尸毒,渐渐恢复些许神志,神色复杂的看向靠在肩头的伊人。
众人听狐妖继续说下去,“可三年之后,我带着那位鬼王宗的修士来寻展郎,却已得知他早被你们青云门风回峰的首座曾叔常收做了弟子。
如此一来,正邪有别,我想引他入修行之道,却没想到他已踏入了与我全然相反的另一条道路,造化弄人。”
说到这里,她露出凄苦的笑容,旁边的展潇伸出手,抚摸着她的脸庞,神色万分复杂。
他忽然转头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田不易,说道:“师叔,按照青云门门规,弟子已成僵尸,只余一途可走了吧。”
田不易紧握着拳头,说道:“若你不想害人,也只余那条路可走。”
展潇笑道:“弟子不怕死,弟子修仙以前本就是救死扶伤的郎中,信奉医家救世之道。
原本随师父入山,也是想着能修成本领,救更多的人。
可,为了救一部分人,就一定要杀另一部分人吗?”
田不易本能道:“邪魔外道,只看他们修行的邪法,就知道需要何等多的人命方可有成,皆是害人之辈,自当尽数诛除!”
展潇又道:“可芸若跟随弟子的那些年,却是随弟子救过不少人,未曾加害过任何一人。
弟子相信她心地本善,难道也是邪魔外道尽数诛除?”
“妖岂有不害人的!唉,现在说这些又有何用。”
展潇轻轻叹口气,“如今弟子也已是妖,就劳烦师叔送我和芸若一程吧。”
田不易再度陷入沉默,忽而祭出赤焰仙剑,神色凝重。
展潇看向徐隐,笑道:“展某不欲害人,多谢这位先生方才一力制止,否则展潇纵死难安。”
徐隐摇头道:“徐某只为自保而已。”
展潇搂着芸若的肩膀,两人脸上只有解脱的幸福,没有面临死亡的恐惧。
芸若忽然问向徐隐,“徐大侠,正邪之别,你又如何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