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格尔带着江户认完一圈人,重新回到长桌首席落座。
会议还在继续。
江户耷拉着脑袋,整个人都蔫儿了。一贯擅长明哲保身的他,这一回确确实实上了芬格尔的当。
“芜呼!最棘手的任务终于有人选了,值得庆贺!晚上大伙儿一起在餐厅喝两杯怎么样?”芬格尔说。
财务主管戈麦斯善意地提醒他,“部长,我们可能没有举办酒会的预算了,您个人名下还有一笔高利贷未还,日息高达3%,我建议暂时停掉一切不必要的花销……”
好家伙!
芬格尔又一次击穿了江户的底线。
居然混到要去借高利贷的地步,真成了混血种之耻了。
“无所谓!”芬格尔浑不在意的样子,“只要路明非3A考试的成绩一公布,我们新闻部就将彻底脱贫致富,大踏步地迈入中产阶级!”
江户听糊涂了,不太明白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
“我就担心那笔资金被赌局套牢,成为没法动用的灰色资产。”戈麦斯不像芬格尔那样乐观,“目前场内的赌资是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一次,很难说最后能否通过风纪委员会的审查。曼施坦因教授选择在最后时刻入局,一出手就是20000美金,完全有抢庄的资格。他只要以核对账目的理由,在结算的流程卡上一个月,部长您就可以直接从红瓦教堂的顶部跳下去了。”
“有这么严重吗?”芬格尔的额角有冷汗淌下来,“之前的会议上,做风险评估时明明是稳赚不赔的,怎么忽然就快进到跳楼的步骤了?”
“路明非太火了!毕竟谁也想不到他会在‘自由一日’有那么出色的表现,再加上我们的宣传推广,现在论坛的热搜词条,前十里面有八条都跟他有关。这场赌局自然是无比火爆,连楚子航那种万年潜水党都冒头了。”
“完了完了!”芬格尔双手抓着他乱糟糟的头发,屁股悄悄离开椅面,一副准备随时开溜的姿势。
“所以你们参与了一场关于路明非的赌局?赌他能通过3A考试?”江户从散乱无章的对话里总结出了关键信息。
“不是参与,是组织。”维娜解释说,“我们就是最大的庄家……在曼施坦因教授入场之前。部长对路明非能通过考试抱有极大的信心,所以设了一个局,先一步放出路明非无法与‘言灵·皇帝’共鸣的消息,吸引投机者入套,再赶在封盘之前通过另外的账户疯狂加注……部长甚至为此借了一笔高利贷作为本金。”
江户偷偷地瞅一眼面如死灰的芬格尔,心说难怪你这家伙那么主动地卖答案呢,原来是为了确保路明非能通过考试,打算两头都赚翻。可惜机关算尽,反误了卿卿性命。
“曼施坦因教授……也不见得就会坑咱们,他自己不是也有20000美金在赌池里么?”伊希娅没法忍受会议气氛降至冰点,略带迟疑地开口。
“那个老家伙的钱能跟我的比吗?那可是我用来搏命的钱!我能不能翻身全靠它了!”芬格尔捏紧了拳头。
“眼下还说不准,万一曼施坦因教授也只是想赚一笔横财呢?”江户安慰他。
“想赚钱会去押路明非能通过考试吗?他又没有内部消息……”芬格尔说。
维娜忽然想起一件事,“话说回来,部长的高利贷不也是找内部人借的吗?”
芬格尔眼前一亮,“对啊对啊!都是自己人,不能通融通融吗?”
桌尾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同时推了推镜架,脸上写满了为难。
“实际上我们只是中间人而已,赚取一小笔中介费用。提供资金的是欧洲的一个地下钱庄,总部在意大利,主要势力范围在地中海沿岸……”
“这种小交易有必要牵扯到那么远的人吗?不过好消息是,他们想杀到美国境内的伊利诺斯州来催债,难度应该还是挺大的哈哈哈……”江户尴尬的笑声在寂静的会场里听上去格外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