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三十人好像自融入这个世界,便消去了某种声势,每个人感觉到某种前所未有的孤单,或是期待或是紧张,或是担忧或是兴奋,只因为接下来要迎战的敌人。
诸葛正我是陷入了弱势,但没有人敢小看他。
这一战的每一个参与者,一想到这个名字,只怕都很难不心荡神摇。
自号“星宿老仙”的丁春秋在星宿海做足了老大,到了元十三限麾下也是很有派头的一位,并不犯怵地主动提问,打破山中寂静,“元老,接下来怎么做?”
其实逍遥派和自在门一向颇有渊源,以“逍遥自在”并称于世。
如果要问李忘尘为何如此,他一定会一本正经的说出这是姓温的对姓金的致敬,旁人自然一头雾水,这是只有他知晓的笑话。
但在这个世界真实发生的事情是,韦青青青和逍遥子是好友,他们有同样洒脱自在的心性,不是王重阳这一心修道般的正经真人,不是燕狂徒这心气大无边的狂人,他们游戏人间,一个崇尚逍遥,另一个崇尚自在,玩笑般的创立下两派,并延续至今。
两位祖师爷交好,下面的弟子自然也或多或少有些交情。
元十三限是自在门二代弟子,与巫行云、无崖子、李秋水三人相识,而丁春秋是逍遥派三代弟子中的翘楚,两个人隔了一辈,所以称呼元十三限为“元老”。
但考虑到丁春秋同时是星宿派的祖师,已脱离逍遥派,自立门户,元十三限也颇给他面子,称呼一声“丁先生”。
他当然知道丁春秋暗算无崖子,不过他也不喜欢无崖子,因为无崖子令他想到了天衣居士,两个人一般的琴棋书画、文韬武略样样精通,只是无崖子武功好一些。但后来好了,丁春秋的偷袭让无崖子成了个断腿残废,武功再无施展余地,这就更像天衣居士了。
而像天衣居士,便是无崖子的罪。
——天衣居士一向和诸葛一个鼻子出气,这次也想要帮诸葛,幸好给太师拦下。
无崖子既然这么像天衣居士,那他就活该越惨越好,他越惨元十三限就越痛快。
同时他还佩服丁春秋,元十三限年轻时喜欢公平、尊严、信义,但他信奉这些大半辈子,一点功绩没有,只能看着自己的对手一步一步成为天下知明的诸葛神侯,临到晚年才明白卑鄙的手段是这样重要。
若他当年明白,蔡京早十年就能部属手下查天王、凌落石、青梅竹、石幽冥、九幽神君、绝灭王与他一起对付诸葛,诸葛正我就算再有本事也得倒下。可惜这一个一个高手,都成为四大名捕扬名天下故事中的反派,要么给铲除得差不多,要么势力独立不愿出手,现在元十三限想要后悔也没辙。
于是到了近几年,元十三限反而陷入另一个极端,悔恨自己没能放下一切负担,变成个卑鄙无耻的人,否则根本不用等到今天。
但丁春秋能做到,所以连元十三限也觉得,真是活该他成功。
如此一来,元十三限辈分比他高,武功更高,居然还对他很客气,仿佛将其视作人生的老师一般,“丁先生,接下来咱們休息。”
一旁的裘千仞迷惑道,“休息?可咱们这一路并没有多么劳累啊。”
他是江湖上有幸加入到九阴五绝中的一员,可惜因心术不正而被王重阳踢出研讨会,一直以来深以为耻。
他不敢冒犯王重阳的威严,承认了此事,但看着欧阳锋这大名鼎鼎的西毒排列其中,打从心底也难以相信这什么心术的说法,最终怨天怨地,只得把一切归咎于王重阳的针对,或是自己武功不够。
为此他攀权附势,最终成为蔡京网罗的手下之一,并与大金国暗中有所来往。
元十三限撇了他一眼,脸上的刀疤似乎扭曲了一下,像是能飞出来,冷淡道,“体力未有劳损,但是精神上却损耗许多。而且诸葛先一步到达,一定有所部属,你没有感觉到周围传来的杀机吗?”
他对裘千仞的态度就没有对丁春秋那么友好了。
裘千仞呆了一呆,脸色一红,却只弱弱称是。
他刚才是看元十三限对丁春秋的态度,以为对方礼贤下士,并不如传闻般可怕,所以才大胆提问,可是没想到遭至这般待遇,一时间只觉得大失颜面,周围人都看着自己的笑话,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元十三限皱眉看他,更令他心惊胆战。
他却不知道,元十三限却在想一件事情:如果是诸葛的话,就不会这样令他的下属不满,我怎么就这样忍不住呢?难道我真的不如诸葛?
思量归思量,元十三限并无收回话语的意思。
没人会怀疑元十三限对诸葛正我的杀机,但是越到这样的关头,他反而越是冷静,一边派人安营扎寨,一边令人去前方探测情报。
甜山的构造奇妙,三座山岭好似三条笔直长路,出发于同一处而归拢亦同一处,但彼此却间隔千百丈距离,下方是深不可测的谷底,因而形成三道分割开来、难以干涉的战场。
三座山岭之间的天堑,若没有元十三限和诸葛正我这般武功境地,实在不容跨越,而这将是诸葛正我反败为胜的关键,但凡元十三限部署不合理,会浪费自己手中兵力,给予对方以小博大的可能,并失去本来的强势低微。
但酸岭、咸湖两处,却成为三座山岭中间的联系,若占据这两个地方,元十三限的部队可立即转移,将不会受限于诸葛正我到陷阱。
这显然不只是武功的对决,更是兵法的对决。
元十三限大手一挥,令八大刀王首先出阵,此去不在杀敌,旨在摸清楚对面部属,须得见人即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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