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这些小姐们在那几个青年出来后,便都手足无措地羞涩起来,心知她们根本就没心思理睬自己这个小姐了。她退后一步,冲众人福了福,开心地道:“小妹有事告退,你们慢聊吧。”说罢,转身就走,没有注意到那些男子,包括她哥的注意力全都放在她身上,见她要走,顿时满脸失望之情一览无遗。
举着酒樽慢饮的司南誉,徐徐垂眸,朝她盯了一眼。这一眼的意思,她很明白,他是在命令她给他捶腿。孟欢欢瞪着那只横在自己眼前的大脚,咬了咬牙,努力地挤出一个笑容后,她才伸出手,轻轻地在他的小腿上敲击起来。孟欢欢舒缓而有节奏地捶击着,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控制好自己的力道,没有狠狠一拳砸了下去。
身子不便,是坐了轿子走的。右手搭在轿窗上,腕上空空,不见一只镯子在上头。心道:这也好。省得皇后整天看见了我就烦心。能过上这样无欲无求的清静日子,也是我所愿的。又有小皇子过了年就能伴在身边,什么能好过这份福气呢。脸上反而有了喜色。撩开轿帘,正巧见两只喜鹊儿掠过,飞往南边去了。
继续道:“当今帝王出身卑微,可先生不曾看低,于是他教出了名倾天下的八位奇才。这曾微不足道的八人,习得文武后,征战天下,终结乱世,让这片动荡了百年的土地重得太平,让历尽苦难的百姓过上安康的日子,他们缔造了今日的王朝,成为天下的主宰,何等煌煌!”
拉着他在院子里坐了,问起他这些天在悦京的事情,他只说是一直在别苑里呆着,偶尔太子会带他出去走访一些京中的名人志士,一起谈诗论画。听说他没受什么委屈,心里倒也踏实了,不过想起来太子千万百计把枫眠弄过去,难道只是为了谈诗论画,那也未免太无聊了。不过,管他呢,反正我们要回去了。
忽而正了神色,一本正经地说道:“和我没有什么干系,但我会担心。那一年你失手伤了端正,心中懊悔不堪,以为我不知道吗?你不敢去看他,只能偷偷留了伤药在他房门口,面对他的时候又刻意做出一副高傲的模样,让众人说你自恃傲慢,让他恨你入骨,你这又是何苦?“
我很想大声反驳她:司南誉可以保护我,他已经用了自己最大的赌注来保护我,而且就算他的未来很艰难,做不成皇帝,什么路我都会陪他走下去,也一样。但一想到她这个可怕的提议,想到她的话里有一些不可否认的现状的确是事实,想到我居然有永远离开司南誉这种可能性,鼻子突然酸了。
他和我翻阅着一流的宝物,大部分都去了府库。这里剩下的就是一些黄金珠宝。突然,我的目光被一面墙吸引,里面有成千上百的小格字,每个格子都像元宵节的灯谜一般,蒙上了纸,写着各种诗句。司南誉捅破最近的纸窗,里面空空如也。我忽然想到曾去别墅度过的夜晚,我说:“我父亲说,昭阳殿有一面墙,写着那首诗。但我后来寻思,会不会暗示的这里呢?但这不是墙,只是窗。”
这里的人,不管是丫鬟还是小厮,都出奇地安静,很少听到他们的说话声。园子这么大,让欧阳哀子觉得有点冷清。她来到外面竹林的亭子里,坐在石桌前,手撑着下巴,发起呆来,时不时地从石桌上拈起一块糕点放入嘴中。这里的糕点做得特别可口,欧阳哀子吃得有滋有味,不一会儿就把石桌上的糕点一扫而光了。
随着酒香在空气中飘散,孟欢欢不由寻思起来:秦要攻齐,魏王借道。听司南誉的语气,齐国说不定会迁怒于公子子堤。要是齐王决意杀了公子子堤,那我父亲在那里,岂不是有了危险?看来当务之急是与父亲联系上,把父亲从公子子堤那儿救出来。只是父亲离了旧主,再为人食客就不易了,我手头若是有本金就好了,那样父亲便可卖浆度日。
脸色忽然一变。因为他发现,现在的司南誉已经不再是吴下阿蒙!数个月前两人交手,功夫也不过在伯仲之间,可现在,他只被司南誉这样看一眼,就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起。这种感觉与前次时一模一样——难道这小子在这短短几月间,实力有了惊人的飞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