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香炉又如装上轮子一般,滑向哈山克。
这一次,哈山克并没有伸手去接,卜常醒甫一出手,哈山克也同时发出一股强猛无匹的暗力,两股力道相互抵拒,香炉顿呈停滞状态,虚悬在半空中。
香炉重达三百斤,能够使它虚悬半空中,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仅需要极为精湛的内力,尤其危险万分,只要哪一方不支退缩,马上就会命丧当场,被大香炉砸成肉泥。
僵持的时间并不长,仅半盏茶的工夫,哈山克已是汗下如雨,香炉也开始向他这边偏,费无极见势不妙,弹身而上,以双掌贴附哈山克背后,源源不断的内力,立即透过费无极的双掌由哈山克的双臂发出。
包布书破口大骂道:“卑鄙,你们又想以多为胜!”
话一出口,人已纵起,照着葫芦画个瓢,与卜常醒连成一气。
那边,花三郎也跑过去凑热闹,这边,彭盈妹不甘寂寞,三对三,就隔着天井,拚斗起内力来。
拚内力,看似平静无波,实则恶浪滔天,凶险异常,落败的一方,不是力尽而亡,就是被对方震毙,何况中间还有一个大香炉,更加险恶可怖。
已经过于一盏茶的工夫,彼此秋色平分,看汗珠,论神色,则三杰略占上风。
果然,大香炉已开始移动,虽只是一分一毫,但落叶知秋,胜负之局已现出端倪。
蓦然间,楼下传来了一声断喝:“住手!”
随着这一声喝,像冲天炮似的从下面冒上来一个人,双掌在香炉底下猛一旋一托,就好像打飞被卡住的弹珠一般,香炉立告脱出双方的暗力范畴,飞上屋顶去。
蓬!香炉一去,双方暗力接实,轰然巨震声中,六个人齐齐向后一仰。
反震之力,实在大得惊人,竟将楼板撞断,纷纷落到楼下来。
定目处,只见楼下涌进来十二名锦衣卫,快刀王立已将落下来的香炉接住,平平稳稳的放在地上。
江湖浪子花三郎喘着气说:“王大人好功力,在北京城恐怕很难再找出第二人来。”
醉侠卜常醒一怔,抱拳说道:“这位王大人可是昔日的大内高手,曾威震大江南北,今日的锦衣卫指挥,快刀王立王大人?”
不知何时,玉华宫的管事太监张敏也跑来了,闻言代为吹捧道:“我们这位王指挥,最近在清河镇,又创下了一刀连砍十三颗人头的新记录,所以北京城里一片宁静,谁也不敢在此兴风作浪。”
这话挑明了是在向神州三杰示威,警告他们别在此惹是生非。
听得包布书大为光火,道:“这样说来,两位是来助拳的咯?”
快刀王立哈哈大笑,说道:“没有的事,如果三位不反对,王某倒想权充和事佬。”
卜常醒道:“此事纯属我们之间的私人恩怨,不敢劳动朝廷命官。”
王立一听他拒人于千里之外,心中大是不悦,但此人城府极深,仍然面带笑容,不露丝毫痕迹,道:“那当然,只要不是阴谋造反,或图谋不轨,本官无权过问,绝对置身事外。”
玉面观音彭盈珠上前一步,道:“好一个置身事外,适才若非王大人及时出手,他们三个可能已经吃了大苦头。”
快刀王立笑道:“三位请别误会,王某只是前来劝架,怕你们两败俱伤。”
彭盈妹词锋咄咄迫人的说道:“既然不想管闲事,那就请王大人让开一步,我们神州三杰跟他们三个人的事还没有了结呢。”
娇躯一挪,莲步轻移,正要闪过去找花三郎一决高下,王立伸手一拦,道:“请看在老夫薄面上,化干戈为玉帛,不论是卜醉侠、包牌仙,彭女侠,或是太师府的这三位教师爷,都是一时瑜亮,人中龙凤,千万别因此伤了和气。这样吧,后日此时,王某愿在此设宴,为大家化解这一场是非,保证皆大欢喜,到时候大家说不定已经变成一家人了。”
醉侠卜常醒道:“恕卜某愚鲁,不知王大人意在何指?”
张敏道:“这还不明白,是王大人爱才惜才,想重用三位,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日后定有享不尽的荣华,受不尽的富贵。”
说了半天,王立是想拉拢自己兄妹,助纣为虐,心里好不恼火,卜常醒与弟妹交换一个眼色,道:“卜某一介武夫,从来也不想入仕为官,王大人的美意恐怕只有心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