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誉听梅若望相问,轻首去看安洁,只见她依依站在身侧,便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他体贴安洁的心意,也不忍再出花样胡搞,遂答道:“令郎子豪世兄回山了?”
梅若望只此一子,梅子豪受伤重伤,乃是他心中的隐痛,司南誉一提,面现怒容道:“总算没有被你手下的追兵杀死。”
司南誉不以为意,笑道:“梅世兄集贤山庄临行,坚邀晚生只身在此一会。”
梅若望冷冷的道:“你是一人只身到此么?”
司南誉微微一笑,侧首看着安洁道:“这是内子吴安洁。”
梅若望是讽他必另有随行之人。
司南誉却只以现时在大楼中之人而论,那是只有安洁了,他既不承认,也不否认,是否另有他人。
梅若望见答得如此顽皮,怒道:“你以为人家都是傻子吗?像你一般的年幼无知。”
司南誉也不生气,笑道:“晚生自幼天赋聪慧,绝不敢把别人看的那般无用。”
他的话与太行山主的针锋相对,丝毫不让,原已略为和缓的大厅,又自紧张起来。
梅若望大气,怒道:“白司南誉,你如此狂妄还想下山么?”
此时,司南誉只见梅若望身后,有个人影向他招手一幌而过,那人走得极快,他与梅若望又在争执之中,只觉一个侧影甚熟,一时却忆他不起,因此分心,只听到最后四个字“想下山么?”随口道:“现在还不想。”
梅若望怒极,喝道:“你做梦,的时候再想。”
司南誉理也理,忽然一脸喜容对着安洁道:“安姊,我的难题已经有一个可解。”
安洁也代他欢喜道:“是哪一个。”
梅若望发怒,厅中所站的绿林都向厅中四外散去,这时他又受了司南誉的藐视,怒气勃发,一掌向旁边柱上击去,厅上屋瓦震动,灰砂向下落。
同时司南誉一手拉了安洁,一手全力挥掌下击去,这一掌极速、极挟、极猛,两人藉反震之力又复向上升起。
梅若望赶过来双拳朝下,一齐运劲击出,拳风轰轰烈烈直向两人上升的头上击去。
司南誉反掌上迎,两股拳劲掌风一交,司南誉的身形一窒,顶上一块大板盖了过来,司南誉伸手往旁边抓去,谁知此洞上小下大,触手处空荡荡,一点东西也抓不着,两人身形直直向下落去。
司南誉摸出大珠来映照着四壁生光,乃是精铁所铸,滑不留手,不由气丧意沮。
安洁见他如此,劝道:“你别怕,梅子豪受伤既重,多半会想请师父或我医治,梅若望老谋深算,一定不敢来伤害我们性命。”
司南誉恼道:“我不恨别的,为何没一回总是没有交手,便失陷城别人手内。”
安洁文文静静有如在自己家中闲话一般,道:“那是因为你武功太高,骄敌太甚之故。”
司南誉恨道:“我上去非要……。”
安洁道:“偶然受一点挫折,那也寻常得很,何必发这种狠言恶誓。”
司南誉心中恼恨之极,几欲冲口而出的“斩尽杀绝”,经安洁一讲,再也说不出口,遂道:“我若上去,非要打这梅老头一顿屁股不可。”
安洁微微脸红,说道:“司南誉,你八岁答应我的,永远不出粗言俚语。”
司南誉道:“那么打他手心。”
安洁借珠光打量着四壁,一面道:“好,我们打赌,谁先找到出困之法,将来便由谁打他的手心。”
司南誉也凝神默察,只觉这陷阱做得刁滑之极,上小下大,又有六七丈高下,轻功好也无用,游龙术、壁虎功好也无用,遂说:“若有梯子就好了。”
安洁赞道:“你想得此法极好,若有梯子便可出困。”
此话若是别人说的,司南誉一定会以为他是讥讽之言,然而既出安洁之口,她秉性纯良,绝不会在别人艰窘之中更加讥讽,必定另有所见,定下心来去想,忽然叫道:“有了。”
安洁道:“你真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