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泽川说完转身便大步的跨了出去,江城为老爷子倒了一杯茶。
“陆伯伯为什么就不愿意相信阿泽了,陆伯伯也是知道的,阿泽当年是多喜欢姜黎,姜黎的死给阿泽带来的冲击有多大,陆伯伯心里也是清楚的。”
“哼……或许吧!可是他也老大不小的,我觉不能允许他和杀人犯的女孩搞在一起。”
“可……晚辈有说话不知道该讲不该讲?”江城说道。
陆尚点了点头,继而说道:“但说无妨,你在阿泽身边这么多年,很多事情你比我清楚。”
“陆伯伯,姜黎的死是阿泽此生最大的伤痛,陆伯伯以后莫要在他面前提起了,他毕竟是您唯一的儿子,他的苦楚您是知道的。”
陆尚闭上眼睛,身体微颤了一下,拄着拐杖转身上了楼梯,他何尝不知道,当年若不是他母亲极力的挽回,恐怕他就要失去这个儿子了,那个父亲有愿意去揭儿子的伤疤,只是不愿意让他深陷泥潭。
江城看着老爷子颤颤巍巍的身影,感慨陆伯伯老了,再也不是那个杀伐果断的陆家掌权人了。
车里,陆泽川随即拨通柳管家的电话。
“柳叔,帮我一个忙?”
“少爷请说,我能做到的一定为少爷办到。”
“柳叔,简夕被老爷子关起来了,我希望柳叔可以尽快找到她,带回我的身边,其他人我信不过。”
陆泽川是柳管家一手带大的,陆泽川对他的信任甚过所有人,在陆泽川心中柳叔不是佣人,而是亲人。
“好……我就算把全城翻了天都会把简小姐找出来的,少爷放心。”
陆泽川挂了电话,烦躁的抽起了烟,空气里弥漫着尼古丁的味道,他很少抽烟,因为姜黎不喜欢,姜黎不喜欢的东西他陆泽川也不喜欢,老爷子的话回荡在耳边,心口泛着疼,三年了,他还是接受不了,姜黎的离开。
陆泽川开车来到了静园,只有在这里时,陆泽川也会感受到片刻的安宁与舒畅,陆泽川坐在石碑旁,头依靠了上去。
陆泽川微微闭上眼睛,他记得十六岁那年,他们就来过这里,那时候姜黎就告诉他,她以后要成为一名优秀的警察,保家卫国,若是有一天她英勇就义了,她希望可以埋葬在这里,不希望被安葬在军人公墓里,因为这里的风景很美,因为这里他可以随时来看她。
眼里里一片干涩,时隔三年,姜黎离去终是他最不敢面对的现实,是他一生都不敢去触碰的伤疤,可是他不去触碰,偏偏有人不但去碰,而且一遍又一遍的掀开。
真的很痛,他爱了十几年的女人,能不痛吗?
他爱姜黎,这是所有人都不能改变的事实,他的心里也只有姜黎,再无旁人,可为何偏偏有人拿简夕来试探他。
简夕……简夕……陆泽川在心里默默几声,三年前老爷子非让简家两姐妹为姜黎陪葬,当时他沉浸在悲痛中,甚至患了重度抑郁症,整日将自己关在房间里。
他记得简夕在鹿苑外面跪了一天一夜,中途昏厥过了好几次,可是她还是坚持,希望可以见上他一面,他恨简震雄,也恨简夕,可是他还是心软了,这个女人在他的身后跟个两年,即便他对她冷漠无情,这个女人永远都是笑脸贴上来,他在老爷子动手之前将简夕送进了孤岛的女子监狱中。
整整关了三年,三年后的简夕彻底的变了,从骨子里变了,她卑微,没有尊严……
陆泽川站了起来,又俯下身去,亲吻了一下照片上的女人,转身准备离开。
这是他看见一个女人同样站在一个石碑前面,一身红色长裙在微风中肆意的飘荡,手里捧着一束百合,秀发被微风吹得有些凌乱,脸上的墨镜遮盖了她大半的脸。
女人俯身将百合放在石碑前,手指轻轻的拨动着墨镜。
陆泽川目光一怔,不可置信……乃至全身都变得僵硬,他知道在他看到这个女人的脸的那一刻,他的灵魂都在颤抖,脑子里有什么东西轰的一声,被炸开了。
女人带着墨镜回头看了一眼陆泽川,而后便走出了静园,坐上一辆宾利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