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是打算跪,并非真要跪。
黄梅梅作势之下,正等着夏芊芊搀扶她,所以下跪的动作十分地缓慢。
岂料夏芊芊双手抱胸,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盯着她,专门等她的下一步动作。
黄梅梅暗地里咬牙,膝盖在半空中僵持了半晌,终是不情不愿地跪下来。
跪下去的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整个人的尊严被人踩在脚底下,霎时一张脸涨红了。
夏芊芊不明所以,“我们近来无冤无仇,也不曾结怨,你这是作甚?”
“夏学子,我知晓,以往都是我的过错,是我无理取闹,处处针对你。”黄梅梅为了自家的生意,也算豁出去了,“我已然知错,往后也绝对不会与你为仇。恳请你放过我家吧。”
放过她家?
夏芊芊云里来雾里去,不明白她话中意思,“我并未对你家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你还是起来说话吧。”
“不,夏学子,你不答应,我便不起来。”
这句话,多少有些道德绑架的意味。
你爱跪便跪着吧。
夏芊芊神色淡漠,重申道:“我无意对付你,何况你的家人。无论你家发生何事,均与我无关。”
她一闪身,跃过黄梅梅,便要走。
见此,黄梅梅一下子急了,“你或许没做什么,可耐不住旁人为了给你出气,针对我家。”
一想到父亲近期整日愁眉不展,家中乌云密布,气息吓人。
黄梅梅一下子哭出声来,“夏芊芊,你可知,我爹是屠夫,自小我便被人指着鼻子骂,是屠夫的女儿,满身的腥臭屎尿味。”
“后来,我爹生肉生意越来越好,开了店铺,也雇佣了旁人。我家生意兴隆,有了银子,那些曾经笑话我的人,再也不敢光明正大的笑话我。”
“可我……我的内心却还是自卑,我一直想要摆脱屠夫女儿的名号,嫁一个好人家。”
一提及曾经的委屈,黄梅梅一时间泪如雨下,“所以,我一心与任媛媛结交,她家在江城有背景,我渴望依靠她,能与世家大族亲近一分,能遇到知我疼我的公子哥。”
“我倾慕胡公子,曾经不止一次幻想过,像他那般俊朗的公子哥,到底会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看到他与你亲近,我怒火中烧,才会更加看不惯你。”
“我从未想过,胡公子他会因为你,断了我们黄府的生意,在这样耗损下去,我们家要破产,我恐怕连一个庄稼汉都嫁不得了。”
黄梅梅说话颠三倒四,夏芊芊从她的话语中,梳理出一个有用的信息。
“你是说,因为我,胡棠去对付黄家了?”
黄梅梅连连点头,“是!”
“你想让我劝劝胡棠,让他放了你家?”
黄梅梅点头如捣蒜。
“你为何不直接去寻胡棠?”
黄梅梅绝望地摇头,自语道:“他定是不愿见我。”
“那你如何确定,我定会帮你?”夏芊芊反问。
黄梅梅面色难看,扭捏着,“我们……我们毕竟同窗一场,我们是有……有点情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