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樊山入口处,如期接到了二狗子。
耿忠让他坐到车辕处,而他比耿忠更加耿直,伸手向他要一匹马,“我从小骑牛,之后偷偷骑马,我会骑。”
耿忠一声没吭,将自己千里驹的缰绳扔给他。
二狗子翻身上马,双腿一夹,鞭子抽打在马屁股上。
所谓的千里驹,都是上好的马。
好马都认主,一开始被陌生人骑着,它就不愿意。
现在二狗子还粗暴地对待它。
一匹马也是有脾气的。
它前蹄猛地往上一抬,一声长嘶之后,宛若脱缰般,向着前方飞跑而来。
风中,传来二狗子失声尖叫声。
夏芊芊撩起车帘,望着远处马背上被颠簸得扭曲的背影,担忧道:“若是摔下马,是会死人的。”
“不要紧。”耿忠打包票道:“我的黑风懂得分寸。”
谁让那个臭小子敢瞧不起它。
“二狗子那孩子,冒失得很。”
夏芊芊摇头,放下车帘,转头见一旁的姬子墨正在用心看着小杌子上的信件。
其中,一封信件的落笔处,写着赵阳秋。
他是赵书的爹。
夏芊芊啧啧几声,不满道:“前几日,我去救了鄂夫人。救治病人前,我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付给我诊费。你瞧瞧。”
她颇无奈道:“这些人真是贵人多忘事。我分明提醒过,几日过去了,赵书的诊费还未送来。这些人,真将我当成大公无私的免费医者了。”
姬子墨将手中的信件放下,淡淡笑道:“今晨,老城主来信,信中大肆感谢了你的救命之恩,更是答应了,往后萨地城送给京城的供奉,多加三成。”
三成?
夏芊芊不晓得他口中的“三成”有多少,见他如此高兴,想必“三成”应该是个很庞大的数字。
“我救治了鄂俏美,为何将功劳记在你的头上,将诊费送给了大乾国。”夏芊芊嘟着嘴,有些想不通。
“你们这属于贪墨个人的资产充公,怎能如此坑我?”她抗议着。
“我能让你吃亏吗?”
姬子墨伸手,习惯性地刮了刮她的鼻梁,“其实,私底下,我将赵书与冯卫勾结的事情,透漏给赵阳秋。”
“他心中惶恐,心知我故意隐瞒的用心,所以自愿将贪墨的钱财充公。”
“不过,这个充公必须寻个由头,无缘无故地送出‘三成’收成,自然会受人非议。”
夏芊芊将信将疑,“所以,我救治了鄂俏美,便是那个由头?”
他没直接回答,岔开话题道:“想必他也清楚了你我的关系,送给我,与送给你,是一样的。”
“怎能一样?”夏芊芊有些郁结,“送给我,那算是我的婚前财产,送给你算是你的?”
姬子墨不懂婚前财产的意思,软心提醒道:“从今往后,我的便是你的,你的还是你的,你可满意。”
一听这话,夏芊芊心中甚是满意。
青帐马车沿着崎岖的山路,一路向前,半个时辰后,来到樊山出口处的江边。
夏芊芊下车,一抬头便瞅见二狗子趴在江水边的堤岸处,伸长脖子,冲着江边,正在狂吐。
她摇了摇头,扶着姬子墨的手上了船。
尾随在身后的耿忠,冲二狗子唤道:“二狗子,快点,上船了。”
二狗子一抬头,脸色惨白,嘴角还耷拉着口水,连成线,“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