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你现在怎么也喜欢咬下嘴唇了?”
宋秋冉猛然抬头,显然没有意识到他刚刚的那个动作。
“嗯?我?有吗?”
“有!”
袁艺非常确信自己的眼睛,十分肯定地说道:
“我都看到好几回了,我记得以前上学的时候,沈春禾也喜欢咬下嘴唇,我还说过她好多次呢,说咬多了……嘴……会……突……”
袁艺看着宋秋冉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便自觉地调小了音量,自动闭了麦。
宋秋冉冷着脸,刚想开怼,一旁的座机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很久没动静的内线电话,让主任办公室里的袁艺和宋秋冉,两人的脸色,都跟着变得沉重起来。
十有八九,是科里出了什么大事。
而宋秋冉接起电话,眉头却皱越来越深。
凑过来听着那头话音的袁艺,也瞬间明白——
这通电话,是冲着宋秋冉来的。
林岳舒的母亲过世了。
但当天手术的麻醉师已经递交了退休申请,由于麻醉不当导致的暂时性的休克症状,却因宋秋冉在病情变化那一栏的签字,变了味。
林岳舒一口咬定,他母亲的离世,与宋秋冉的手术有关系。
他拿出一系列的证据,包括这些天,宋秋冉给他母亲在ICU的缴费记录,还有他们先前口角摩擦的录音。
林岳舒似乎是一直在等着这一天,刚结束母亲的丧事,他就将一纸诉状,直接把医院和宋秋冉告上了法庭。
然而,此时,面对医院的施压,林岳舒抱着母亲的遗像,在医院的天台,23楼心胸外科的头顶,拿着扩音喇叭,疯狂控诉着宋秋冉的种种罪证。
电视台,媒体,各大报纸平台,乌泱泱地在楼下拥了一片。
而医院打来这个电话的意思,就是让宋秋冉自己去跟林岳舒交涉解决。
袁艺担心地看着沉默不语的宋秋冉,嗫嚅着问他道: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宋秋冉冷笑一声,从椅子上缓缓站起身,看了一眼楼下渐渐撑起来的救生气垫床,嘴角猛然却浮现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呵,他不就是想把我也一同拉下水,不做这个医生吗?”
宋秋冉的笑,忽而变得诡异:
“既然他想——”
“我就如了他这个愿。”
宋秋冉一颗一颗的解开工作服的扣子,将胸口的工牌反扣在桌面上,又大致整理了一下头发,头也不回地走出门外。
袁艺赶忙跟上,不解地问他道:
“老宋……我们这是要干嘛?”
袁艺瞧着宋秋冉的架势,生怕他又要掀起什么风浪,说话的声音都在抖。
宋秋冉不以为然地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不屑地说道:
“走吧,我们去看人跳楼。”
袁艺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看着面前一脸无所谓的宋秋冉,感到分外陌生。
一分钟后,捧着巨幅黑白照片的林岳舒,在天台看见了脱掉工作服的宋秋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