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往回飞遁,不多时,便感觉到强烈的灵气波动。
是元婴修士动手的威压。
五人都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小修士,当即施展出自己的防身秘术。
“范道友,”徐逆道,“事到如今,你总得告诉我们,到底是谁跟谁在动手吧?”
范闲书转头看着他,目光若有所思。
徐逆神情冷峻:“你们御仙阁在搞什么鬼,我没兴趣,但此事已经把我们卷入其中,若是拿我们当垫脚石……”
两人对视良久,徐逆的目光没有一丝波动。范闲书终于笑了,转头看了一眼灵玉,道:“通天塔本体内,有沧海派的传承,各大势力花费多年时间,想要将之破解,日前终于有了希望。关阁主雄才大略,意欲创立宗门,正值通天塔百年一次开启,便邀请了多位元婴同道……”
说到这里,范闲书没再接下去,但他饱含深意的笑已经说明了一切。
双成听罢,颔首道:“果然如此。”
范闲书半转过身:“无双城已经得到消息了?既如此,女使阁下为何要来凑这个热闹?”
双成道:“来通天塔,是我个人所为,范堂主不必称呼女使。”说罢,回答之前的问题,“关阁主所图如此之大,总会露出一些蛛丝马迹。通天塔百年才对外人开启一次,百年之后,只怕我就用不上了,即便知道可能会出问题,还是得来。”
百年之后用不上,意思是,她百年之后已经晋阶了吗?以双成在造化之门的表现,天分如此之高,这倒很有可能。
范闲书若有所思:“无双城能发现蛛丝马迹,想来其他人也可以……”他摇摇头,“到底还是疏忽了。”
双成气定神闲:“那倒不至于,无双城能做到的,其他人未必能够做到。”说了这一句,双成不再纠缠这个问题,反问道,“那范堂主准备怎么做呢?我们过去,能改变什么?”
范闲书说:“元婴层面的争斗,我们插不上手,不过,通天塔出口被关闭,肯定有原因。我倒觉得,未必是有人将计就计刻意设局,说不定发生了什么意外。”
如果此事是人为,留在出口处也未必安全,如果不是人为,他们回去说不定能找到生机所在。这就是范闲书当机立断要回头的原因。
“这个解释,道友可满意?”范闲书转头望着徐逆。
他这话的意思,不准备替关阁主争夺什么,而是逃命为先。
徐逆不再多言:“走吧。”
五人继续施展遁术,往造化之门飞去。
随着他们的靠近,那边的灵气波动也越发清晰。
很显然,动上手的不止两名元婴修士,这样的动静,绝不是两名元婴修士打斗便可以弄出来的。
灵玉不由自主转过视线,看着不远处的范闲书。总觉得这次重逢,仙石变了很多,当年的仙石,已经让她觉得陌生,现在的仙石,好像变成了另一个人。他进了御仙阁,成了什么堂主,看他言谈行事,分明是御仙阁掌权人物,御仙阁关于通天塔的谋划,只怕也有他的参与……她在意的并不是这个,而是,尽管他面如春风,行止间却透出一股孤独的冷意,好像这世上的事情,没有一件放在心上,只在乎自己一样。就是见到她的时候,眉宇间多了一些暖色。
这一百多年间,仙石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才会变成这个样子?
灵玉想了一会儿,又觉得自己庸人自扰了。一百多年时间,谁能丝毫不变?包括她自己,跟当年相比,也有了许多变化。她尚且有宗门、师尊的护持,看仙石的样子,虽然有靠山,可未必那么如意,有所改变,再正常不过。
远远的,众人看到通天塔本体的废墟上空,流光闪烁不停,灵气波动如浪涛起伏,没有一刻停歇。
五人纷纷停下。再往前飞,就会进入元婴修士的警戒范围,若是引得其中一位调转矛头,那可就不妙了。
双成看了一会儿,转头问:“范堂主可看出了什么?”
范闲书看着半空,说:“关阁主暂时占了上风,看起来倒不像是被人算计了。可是,通天塔怎么会突然坍塌……”
事情发生后,他百思不得其解。通天塔本体,是这个空间的枢纽,它崩塌的话,这个空间如何还能存在?
双成注意到他的视线转向通天塔本体的废墟,便问:“范堂主是否觉得奇怪,此等宝物,怎么会因为元婴修士动手,便坍塌毁灭了?”
范闲书诧异地一扬眉,随即笑道:“不愧是女使阁下,不错,通天塔是炼虚前辈的宝物,品阶远超沧溟界现存的法宝,当年化神前辈都未能使之认主,怎么会坍塌得如此容易?”
双成略加思索:“我想到两个可能。一是他们触到了什么关键的东西,二是通天塔自身出了问题。”
这确实是常理推测下最可能的情况,只是,范闲书总觉得不安,似乎有什么东西被自己忽略了。
说是来找关阁主,可来到这里,他们就知道这事关阁主也没有办法。正在激烈斗法中,关阁主哪里顾得上他们?再说,就算顾得上又怎样?不管大事,先找出口?身为主事者,主次要分清!
一时之间,五人束手无策,只能站在斗法范围外,远远看着这场超过境界的元婴之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