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曹劲看向甄柔的目光越加灼热,黑亮得惊人。
甄柔才褪去脸上的燥热,就见曹劲这种眼神盯着自己,眼里尽是露骨的贪念和掠夺之色。
这种眼神,她只在床帏之间见过,可此时此刻,曹劲的目光尤甚那时。
甄柔不知道曹劲不仅看到了她,更看到了其他,只凭着以往所见,判断曹劲现在的想法是偏到了男女情、事上,心里顿时觉得不可思议,现在是什么时候什么场合,怎能就想到这些?难道男女一旦有了肌肤之亲,男子一见到女子就只会想到这些?如果是,那还真是肤浅动物!
当下,心里着实太过恼羞成怒,甄柔再是自持不住,使劲瞪了曹劲一眼,低声提醒道:“夫君,我问的是,我今天这身装扮如何?”
刻意压低的声音,逐字逐句从齿缝蹦出的话语,瞪眼脸红的样子,无不透着一股子又羞又恼的意味。
这是害羞上了,还害羞的厉害。
曹劲不由挑眉,他见过大胆包天的甄柔,也见过忍辱负重的甄柔,还有心有不甘却不得不嫁给他的甄柔……见得更多的还是一派贵女姿态的甄柔,却唯独没见过羞恼成这样的甄柔,心思不由全转到甄柔身上,饶有兴致地打量起来。
“阿柔平日穿浅色衣裳,少有装饰,可称之清丽。”曹劲一面真心称赞,一面也添一把火道,“今日着红衣,上红妆,亦是娇艳。”
才听曹劲说前一句,甄柔已经后悔问曹劲了,这等曹劲把后一句说完,甄柔再不给自己挖坑了,直接道:“夫君,我已经收拾妥当,无需再多做修饰。只是现在时辰离赴宴可能尚早,我陪夫君坐上一会,让姜媪给夫君备一份醒酒汤,饮酒前半个时辰先服用,可缓解酒后上头不适之症。”说时一顿,不经意道:“正好阿姐差不多也该要过来了。”
说到甄姚,下意识往厅堂门口望了一眼,就打算引曹劲到上首坐下。
也在这时,门框处露出一个绯红色裙摆,紧接着就见甄姚走了出来。
“阿柔,让你和三公子久等了。”走出来的同时,甄姚已告歉道。
“阿姐,你来了。”甄柔高兴迎上去,正要说她也才收拾妥当,却听郑玲珑的声音抢先一步道:“我和甄二娘子已到了一会,只是正见你和仲策在说话,便没出来打扰。”人未到声先至,随即就是一个月白色的婀娜身影从甄姚身后走出来。
郑玲珑。
曹大公子曹勋已逝三年,郑玲珑作为未亡人,今年已经除丧了,不用再穿白衣之类的孝服。许是因着到底还是寡居,应该也没有寡妇再醮的意思,郑玲珑今日依旧一身月白宽袖曲裾,只是衣襟、袖口、裙摆用了较浅的姜黄色调和,以示出孝。
甄柔不说熟悉郑玲珑的声音,只见那一身月白色衣裳,就知是郑玲珑来了。
秋冬时节,落叶枯黄,一片萧瑟。是以,屋内的软装布帛,人身上衣物配饰,以浓墨重彩的颜色最为匹配。作为善于梳妆打扮的内宅妇人,皆知时节与色彩的搭配,故整个曹府上下,唯有郑玲珑一年四季皆是浅色衣裳,还是以各色白为主的衣裳。
这时,看到郑玲珑无人通禀的来了,甄柔先是意外,随即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