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自己的性命做保证,我根据那人病发推测,军中瘟疫至少潜伏了小半个月,你们草原人对瘟疫不熟悉,原本瘟疫又猛又快,但是这次的瘟疫太诡异了,不仅潜伏期太长,而且发病也很慢,这才将你们瞒了过去,只怕如今只有你我察觉这其中的异样。”
阿布也算是明白过来,他对“瘟疫”二字并不陌生,十年前草原中的一场瘟疫,差点覆灭了整个南羌部落,如今有人提起这两个字时,他还余惊未消。
阿布愣住,脑海里飞速划过十年前哀嚎遍野的部落恐怖回忆,瞳孔猛地一缩,面目瞬间变得狰狞,他一把拽住叶粢的衣领,蛮横拽到面前,恶狠狠地质问她,“说,到底如何才能平复这场瘟疫?你说!”
叶粢被阿布变脸似的举动吓了一跳,面对之前一直待她温和的阿布,她不知道为何被他眼中的凶狠吓得缩了缩脖子,此刻的阿布仿佛变成了草原上嗜血的野狼,好像只要叶粢一个没答对,他就要嗷的一口咬断她的脖子。
叶粢感觉自己的脖颈凉飕飕的,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她脖颈上攀爬,她看着阿布的眼睛,心有余悸地缓缓点头,可是点完头,叶粢顿时后悔莫及,她虽然前世今生看过不少医术,遇到不少棘手的病情,可是这么诡异且反常的瘟疫,她也是头一次遇见。
“你……将艾草取来,在整个营地熏燃起来,让菲哥将军带着用艾草熏过的药巾,以及手套,将军营中有呕吐发烧等等症状的士兵安排在同一个帐篷中,我再去一一诊断,根据病情轻重,再一一分开治疗,按照这套流程,再请其他部落的也如此进行,”叶粢打算先仔细诊断病情,根据病情再写药方。
阿布一双浓浓的眉头绞在一起,眼中乌云蔽日,盯着叶粢眼睛,眸子越来越暗,好像叶粢方才的提议让他不满意,下一刻就要张开血盆大口,扑上去咬断叶粢的脖子。
叶粢赶紧缩了缩脖子,双手慢慢攀上自己的脖子,一张惨白的小脸上又添上了几分恐惧,难道他还想自己马上将瘟疫驱散不成?她是人,可不是神。
就在叶粢惶惶不安,心里忐忑着自己会不会被这人给咬断脖子时,阿布垂眸盯着脚边,忽然重重吐出一口气,声音嘶哑艰涩,“抱歉,瘟疫……太可怕了,十年前……我们部落因为一场瘟疫……死了近半数的人,我的妻女,”声音戛然而止,阿布忽然低声哽咽,用力甩开叶粢,转身大步走向了帐子。
叶粢满头雾水看着阿布进了帐篷,心说难不成他的妻女就是死在那场瘟疫中的?想起阿布提起妻女二字时嘴角颤抖的样子,叶粢笃定必然如此,心中不由生出同情之情来。
她快步跟进帐篷里,见阿布搬出大捆大捆的干艾草,她赶紧走过去,帮忙将艾草从药材柜子里抱出来,然后找了一个破盆子,将艾草放在里面,用火折子点燃,丢进艾草里,等了半天,看到艾草上冒起白色带着特有的药香的浓烟,她忙将帕子解下来,摊开放在上面熏制。
“你还有干净的帕子吗?我熏制后带去给阿木尔,请菲哥赶紧再去腾空几个帐篷,我去帐篷里候着,你和菲哥赶紧将人给带过来,”叶粢将熏制好的帕子在脑后系好,扭头一看,一只干巴巴的手递过来一条不知道哪里撕下来的布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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