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孩子的妇人点了点头:“平常这老宋头迷迷糊糊的,天天喝酒,虽然没有耍过酒疯,但是我平常都是让我娃娃离他远一点呢,刚才那好家伙,一拳就把一只妖怪打成渣渣了,把我可得吓坏了,还以为我认错了人呢,我儿子看见了就说以后要拜老宋头当师父哩。”
“是啊是啊,我也看见了宋叔一脚就将那只乌龟妖怪踩成了碎渣渣呢,宋叔还飞来飞去的,真的跟个神仙一样。”一个年轻女孩眼睛冒着亮光说道。
“行了行了,咱们现在都知道宋叔厉害了,我们留在这里真的是没用的,所以大家伙都去家里收拾一下,赶紧跑吧。”老猎人率先转头离去,准备回家去收拾东西,其他人也纷纷离开回到自己家中,把有用的东西都放在大包裹里面,准备带着一起走。
等到村民们都收拾好在村中集合之后,他们便准备沿着溪流离去,却有个人忽然瞧见了周峰家里的周辉娃娃,一个人抱着自己的父亲的尸体坐在家门口的地上,愣愣地看着自己永远不会再醒来的父亲,然后那个瞧见的人用手捅了捅自己身边的人,大家看了一会之后,终于是有个中年男人说道:“周峰家的娃娃全家都死了,只剩他一个了,怎么办?”
众人都有些犹豫了,一路上下去路途遥远,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带着一个孩子总是很麻烦的,正当大家都沉默的时候,有一个老大爷站了出来说道:“周峰这孩子我是看着他长大的,为人朴实,平日里村民有什么困难他都是能帮就帮,这次也是他率先发现了妖怪,提醒了大家赶快跑,现在他和妻子都死了,就剩下这个娃娃,我不能不管,你们不带着他,我带着他!”大爷看着村民,中气十足地说道。
“李叔,你瞧您说的,什么叫我们不带他,实在是家家户户都有压力,我们刚才这不是也在想谁来带嘛,终究也是我们大家看着长大的孩子,我们是不可能置之不理的。”有一个中年农妇说道。
“就是啊,老李,你刚才不说话我也是要带着他的,不然这小娃娃留在这里也是一个死字啊。”妇人的丈夫说道,却被自家妻子捏了一下胳膊,男人摸了摸自己的胳膊,没有再说什么了。
“先贤曾经说过:万物有灵,生灵有难我们不能坐视不理……”教书先生摇头晃脑地说道。
李大爷才不去管这些人现在要发表什么看法,他只知道反正不能把这个孩子一个人留在这里。李大爷走进了周峰家的院子里面,然后蹲下来对周辉说道:“小辉,还认识我吗?我是李爷爷。”
周辉却还是愣愣地看着自己周峰的尸体,眼睛也是没有什么神采,李大爷看了看周峰的尸体,他的身上全都是血迹,将背负他回来的小辉身上的衣物也都染红了,李大爷看着小辉,有些心疼地说道:“我们不知道老宋和那妖怪大家谁会赢,所以我们大家要沿着河流去下游逃命去了,我是看着你父亲长大的,现在他走了,我绝对不能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
然后小辉只是轻声说道:“我要在这里陪着我爹,我走了他一个人在家也会害怕的……”说着说着小辉便趴在周峰的尸体上哭了起来,“爹,我不想你走,你回来好不好,我保证再也不惹你生气了,你起来看看小辉好吗?”他真的不明白自己爹怎么突然就没了,娘没了,小杰也没了,明明今天他们还在家里吃烤鸭,今天还是娘的生日,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老李,还走不走啦?再不走妖兽都要醒来了。”远处有个人朝着这边喊道。
李大爷看了看远处刚被扑灭的房子废墟,现在里面还有着浓烟和火星,又看了看后山的方向,现在那里还有着两个人在对峙,随时要起来打架,一旦打过来了,举手之间就是惊天动地,他们这些凡人说不定看一眼都得死了。李大爷不再犹豫,狠下心来将小辉一把抱起,紧紧地抱在怀中,然后对着周峰的尸体说道:“阿峰,你放心去吧,只要我在一天,我就不会让你和阿芬的孩子没人管,我会抚养他直到我死去。”随后李大爷便不顾小辉在他怀里的哭喊和又打又踢:“你放开我,我要我爹,我要我娘,我不要走,我不走!”李大爷还是没有松手,任由小辉打着自己,然后他的眼中也流下眼泪来,都说人老了就看不惯别离,虽然他和周峰一家没什么血缘关系,但是他也不想看着他们一家四口人死了三个人,只剩下一个八岁的孩子一个人独留于世;他也不想看着平日里熟悉的村民一一从自己眼前离去,有的被妖兽吃掉,有家人被妖兽屠杀之后自己上去拼命结果也被扑杀,他本来的愿望也就是好好地在村子里安度晚年,看着村里的孩子们在路上跑来跑去,但是现在这一切都被摧毁了,并且那些人再也回不来了。
李大爷抱着挣扎哭泣的小辉,被迫和村民们离开了自己生活了几十年的村子,踏上了前往河流下游的路,在走进溪流密林的最后一步,他还回头看了看村子,然后擦拭了一下自己的眼泪,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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