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着李念香这层外衣,好处毋庸置疑,甚至可以说是泼天的好处。而巫汐当时自愿去做这件事,就代表着她抛弃了很多很多。
这样的巨大牺牲自然是得到这些老家伙的绝对尊重,所以才能在她父亲闭生死关的时候,这些长老才会把关乎到国运的计划交由巫汐来把关首肯。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算不上什么牺牲。长老们莫要再提此事了。”巫汐说了一句,便走上去在主位上坐下。
其中一些长老看着眼前“陌生”的公主,心里五味杂陈。
这是巫汐第一次以李念香的长相来跟这些长老接触,要想和以前巫汐的模样对在一起,还需要适应。
他们自己尚且如此不适应,更遑论巫汐本人自己。想到这一点,这些长老对巫汐的惭愧就又多了许多。
无国本的他们就是无根浮萍,这也迫切使的他们对夺回故土的渴望。所以才会全票通过这个趁乱靠巫军夺回失地的计划。
“公主,这件事你考虑的如何呢。”林相朝巫汐抱拳问道。
巫汐视线在这些长老们身上逡巡了一圈,而后道,“诸位长老的想法和意见我现在也都清楚了。
但是这件事毕竟事关重大,一旦我们决策通过,那么只有一条路走到底。要是失败了就万劫不复。
所以我在这想问诸位长老,你们确定都同意这个计划?”
没有人说不。
巫汐见此,又转头看向其中的一位长老,问道,“托古大师,你确定这秘术如你所说的,无半点初入、”
“公主,我用以性命担保,绝无半点虚假之处。”那位托古大师行着巫族特有的礼仪,然后郑重的保证道。
巫汐颔首,最后轻叹一声道,“那此事便依照各位长老的想法,我们训练出一万巫军,等待时变,进而收复故土。”
听见巫汐的这话话,所有长老都有些欣慰且激动起来,这对他们而言是再好不过的消息了。
巫族灭国数百年了,这数百年来多少巫族的前辈夙兴夜寐期盼着有朝一日能复国。现在这件事在他们这一代有成功的希望,又如何能不激动。
所有巫族的人等这一天等太久了。
巫汐这时候继续道,“不过,我有要求。”
“公主但讲。”
巫汐道,“其一,南阳和大齐真要全面爆发战斗还需要时间,我们先小批量的训练出一些巫军观察。
确认没有任何后患的情况下再全面推进。一旦出现有任何和之前秘术一样的反噬情况就立即停止。这点不容置疑。”
“是。”
“其二,此事是极度机密,尤其是秘术一事。千万做好保密工作,不要泄露出去。否则,别谈复国了,我们巫族将要再次面临灭族的危机。”
“我等明白。”
“我说的就这些了。”巫汐平静的说道,“剩下的事情规划就有劳诸位长老了,务必保证计划的稳定实施。”
巫汐的这些嘱咐自然是让这些长老没有半点反对之意,全都表示支持。
得到了巫汐的首肯,那这件事就可以全面推进下去。一万七品修为的巫军,其战斗力根本就毋庸置疑。成功复国的可能性可以说是空前的大。
看着这些长老激动的脸庞,巫汐心中万般感慨。她能明白他们的心情,因为她也是巫族的一份子。
但是心中还是止不住担忧。就如同她昨天对余乾说,复国之后,巫国将会再次有可能因为秘术原因而遭受到别的国家的针对。
这真的就像是一个死循环。但就算知道是如此的循环,此刻也必须踏进去。
“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诸位长老就先去忙吧,这个计划毕竟还需要各位长老的全力协调。”巫汐最后补充了一句。
“公主,老臣倒是有一事。”一位长老站了出来,抱拳道,“听说大齐皇长子李成化来了,之前在陈拓府上,白天的时候又带着那些陇右军朝南方开拔而去。”
“嗯。”巫汐点着头,问道,“长老此言何意?”
“这位李成化是大齐皇长子,若是我们把他杀了,再把脏水泼到南阳那边。便完全可以加剧南阳和大齐彻底破裂的进程。”
巫汐闻言,没有回答,而是转头看向林相。后者心领神会,直接站出来道,“此言差矣。李洵此人我还是颇为了解的。
此人心机深不可测,行事无比稳重。之前南阳王送一位身怀过六甲的女子来羞辱李洵都尚且引不起对方半点仇恨之心。
这李洵明显是为了局势的稳重不惜一切的人。且不说我们能否成功栽赃,就算成功了,李洵也不会因为皇长子死亡而跟南阳那边全面破裂。
这李成化若真能在李洵心中有如此大的分量,那他也不会让这位皇子只带着区区一万陇右军来南阳。
况且,我们现在出手是不明智之举。会无故让更多的视线集中在我们身上,这对我们是不利的。
目下我们处在暗中,这一切可以徐徐图之。静待南阳王那边主动和大齐全面破裂,我们只需要枕戈待旦,做好准备。
待时机成熟,便可一鼓作气,所以诸位切摸再有此等想法。”
林相的一番解释直接让那些有此等想法的长老们熄了这份心。
之后,那些长老也不再多说什么,纷纷向巫汐行着巫族的最高礼仪然后一个个退下离去。
等最后屋里只剩下巫汐和林相两人,前者才突然问道,“林相,你这次把余乾也一起喊来,所为何事?”
“所以余司长来了嘛。”林相不答反问。
“嗯,在外面。”
“那咱们先去见见余司长吧,公主自然也就知道老臣找他所为何事。”林相笑道。
巫汐轻轻颔首,同林相一起起身往外走去。
外头的余乾依旧倚靠在院墙之上,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时不时的还打了个哈欠。
等了好久的他才发现身后慢慢传来动静,一个又一个的老头子从里面走了出来。从这些人的气质来看,估计就是巫汐说的那些巫族里最重要的长老了。
这些长老出来的时候看见墙边的余乾全都停了下来,然后上下仔仔细细的打量着余乾。而后也没说什么,打量够了就离去。
余乾就像猴子一样,在这一遍又一遍的接受这些老头老太的视线骚扰。
他倒是能明白,因为无论怎么说,自己现在都有一个最重要的身份,那就是巫汐的夫君。
换个角度来讲,就是巫国的驸马。
余乾现在也知道巫汐在巫族中的具体地位,所以自己的身份招受这些视线的打量是再正常不过的。
他也不说什么,坦荡的站在那,任由这些人打量。
直到最后巫汐和林相两人从院子里出来的时候,余乾才迎了上去。
“余司长久等了。”林相率先主动的朝余乾打了个招呼。
余乾心里还是有些不适应,勉强的笑了笑。实在是这位林相的长相不敢恭维,说他吸了三百斤的福寿膏余乾都相信。
实在是太过阴森,那凹陷的脸颊稍微化化妆,那就是鬼片里的绝对boss。
“不知道林相这次唤我来何事?”余乾主动问道。
“且先跟我来,咱们去屋里详谈。”林相说道。
余乾点头,倒也没有过多的怀疑,和巫汐跟着对方朝深处走去。
走的方向不是林相的那个小院,而是一处相对僻静的群落,最后三人在一处通体幽黑的院子前停下。
林相直接推开院门进去,余乾跟了进去,看着院内荒芜的景象,许久没有人来过,很是阴森。
最后,三人来到一间侧屋里,房间密闭,一个窗户都没有,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草药味道。
林相一边点燃着屋里的烛台,一边对余乾说着,“其实严格来讲,余司长是我们巫国的国婿,我理当对余司长行臣下之礼。”
余乾打量着这屋子里的朴旧陈设,随口说道,“林相客气了。区区在下何德何能。”
说完,余乾转头看着林相那边,然后就愣了一下。惨淡的烛火在对方的脸上跳跃着,配合着这副尊容,余乾只觉得心里一阵恶寒。
“余司長,我想問你一个問题。”点好烛火的林相迈着稳重的步子走到余乾跟前。
“林相请讲。”
“你对公主,或者说,你对巫族是否有忠心?”
余乾再次愣了一下,他觉得对方有点拎不清了,自己和巫族难道不是友好的合作关系?这老头在问什么牛馬问题?
这就好比,我花钱找小姐,你出身体我出钱,大家互惠互利,结过你问我爱不爱你?
扯犊子呢。
余乾只能用无语的眼神看着身边的巫汐,深知林相为人的后者此时眉头轻蹙,轻移莲步过去挡在余乾和林相的中间,问道。
“林相,你到底找余乾什么事?”
林相轻轻一笑,也不纠结刚才那个关于忠心的问题。再次将视线望着余乾,问道,“余司长,有朝一日你是否会出卖我们巫族从而来获取锦绣前程?”
余乾直接摇头道,“林相想多了。你方才问我对巫族是否有忠心这一点我或许无法回答你,但是第二个问题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我不可能做出这种卖人求荣的事情,这点林相大可放心。
林相今日找我来就是为了问这样的问题?”
“是,但同样另有要事。”
余乾抱了下拳,“烦请林相直言相告,我这人不喜欢拐弯抹角、”
林相轻轻点头,然后嘴角咧起一个森然的笑容。然后突然空气中浮现出三条外形奇特的巨大蛊虫落在余乾的头上和双肩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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