椿儿扯了扯刘婆子的胳膊,口中急吼吼的问道:“大晁庄媳妇先前竟是城里头的?奴婢倒是没有看出来,刘婆子你倒是给奴婢讲讲。”
那刘婆子低头看了眼身上的酱色衣裳,这衣裳瞧起来虽是不打眼,到底是新做的,被这椿儿一通揉搓,那衣裳上就多了几道子皱痕。
刘婆子扯了扯衣裳,口中慢悠悠的说道:“那晁庄媳妇先前可是个标志人,刚来庄子上的时候,那晁庄都不敢出门做活,就怕自家婆娘被人惦记上了。”
“那晁庄媳妇竟是这般俊俏?”椿儿简直不敢相信,“那晁庄媳妇且不说样貌如何,就那身量敦实的跟个磨盘一般,奴婢实在不信。”
“那是现如今,在之前的时候,她也是细白嫩肉的,那庄子上看门的李大每每瞧见这晁庄媳妇,那眼珠子就要瞪出眼眶了。就当是那情形,那李大即便是被人打上一闷棍,只怕也不知道疼的。”
“那李大瞧起来也是人模人样的就跟个读书人一样,竟然也看上了那晁庄媳妇?”椿儿更为吃惊道。
“可不就是……”刘婆子打开了话匣子,便滔滔不绝起来,“那晁庄媳妇想当年也是个身量瘦长的面皮白净的,平素也不多话,也勤快的很,没事儿的时候就在后院打水洗衣裳。那晁庄身上的衣裳镇日里都是皂角粉的味道,咱们庄子上的小厮们口中嘲笑晁庄,那背地里没有一个不羡慕的。”
“那晁庄媳妇不单单勤快,还有一样,她手脚麻利,做饭也好吃,有一样酱茄盒庄子里头便只她做的最好吃。”
“奴婢倒不见她洗过衣裳,也没见过她做过酱茄盒。”椿儿简直不能相信刘婆子口中的晁庄媳妇与庄子上的晁庄媳妇是同一人。
她方才出门的时候,还瞧见晁庄媳妇偷偷摸摸从厨房里头出来,手上拿着个盛酱的粗瓷碗,鬼鬼祟祟的回屋去了。她身上穿着靛青色的袄子,脚下踩着一双破了洞的粗布鞋子,磨盘一般的回屋去了。
“那一桩事情知道的人倒也不少……”刘婆子又继续讲道:“先前两人倒是蜜里调油一般,时间长了,那晁庄便放下心来,有时也去城里头收账,多数都是当天去当天回,当然也有赶上城门关了回不来的,不过是时候不多。”
“那晁庄原有个长姐嫁到了城里头,那一日正是那长姐的生辰,于是晁庄一早就进了城,原是说好第二日一早回来的。”
“谁知道,那晁庄在城里头都歇下了,偏抓心挠肝的睡不安生,于是索性起了身,也不告诉长姐,只从家里头翻墙出来。那城门早就关了,他便从那南城一处城墙口翻了出来,一路赶回庄子上,趁夜摸回了屋,结果屋里头冷锅冷灶的没个人影。”
椿儿提着精气神听着,听到此处,只捏紧了嗓子,猜测道:“莫不是那晁庄媳妇外头有人,正趁了晁庄不在家的功夫,跟那姘头厮混去了?”
“你这小丫头哪里懂得这个?”刘婆子似笑非笑的看着椿儿,口中打趣道。
“刘婆子莫要取笑……”椿儿这才红了脸,口中着急忙慌的解释道:“奴婢哪里懂这个,不过是听着旁人听过两句。再说自打那城里的姑娘进了庄子,奴婢好歹也见过几回,总也知晓些人事了。”
“理儿是这个理儿,你这丫头偏脸红什么?”刘婆子扯了扯衣袖,口中笑道。
那椿儿急等着听下文儿,此番只顺着刘婆子的话头说道:“奴婢虽是年纪还小,到底也知些事了,若是此番还不知事,旁人只当奴婢是个傻的。”她说话间,又扯紧了刘婆子的衣袖,口中催促道:“刘婆子你倒是快些说说,那晁庄媳妇那一夜究竟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