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这小乞丐手脚麻利,一会儿的功夫就摆弄好了茶壶茶盏,眼看就要出门。那厨子又在灶台上喊了一句,“且把这果脯也带出去,就搁在前头的柜台上。”
小乞丐瞧见那灶台上摆着两只瓷盘,其中一个放着杏脯,另有一个放着一碟子的糖渍含桃,在灯影里瞧起来甚是可口。
小乞丐低头应了一声,只把那两碟子果脯也一并装了进去,而后便匆匆的出了厨房。
那前头的酒馆此番正是热闹的时候,客人正是酒酣耳热的时候,小伙计在前头忙的脚不沾地,那小乞丐就趁着这个乱劲儿,而悄然进了前头,又趁人不注意,端着托盘上了二楼。
那二楼似是两番天地,只安静之中又隐有唱小曲儿的声音,小乞丐也听人唱过小曲儿,不过是在屋檐底下,有时候又是在那院墙后头。
那唱曲儿的声音隔着院墙,隔着巷子,有时候起了风,那小曲小调就让人觉得恍惚起来,像是在梦里头听到的声音,当时听得清清楚楚,过后便一句也想不起来了。
如今离得这么近,那小曲儿的声音清晰起来,像是在耳朵边儿上唱着的小曲儿。
有一种哭声同小曲儿的声音很是相似,抑扬顿挫的哭声,微微带着韵律,像是教坊的女子的哭声。
张媒婆倚靠在院门口,只看着门口的桂花和王嫂子,口中打着哈欠道:“家里头事儿多,奴家此番困得睁不开眼睛,若是有话,明日里再说罢。”
“张媒婆莫要关门……”桂花口中急声道:“实在是有要紧的事情,不然也不会这个时辰上门?”
“若是着实有事,便去院墙底下说去。”张媒婆扶着门框,不愿多说。
“张媒婆你莫问怪咱们……”桂花给王嫂子使了个颜色,偏那王嫂子也不吭声,她只能掏出帕子,在脸颊上擦了擦,口中巴巴的说道:“咱们在这街坊里住着的时候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奴家是什么人,你也清楚……”
“奴家先前倒真不知道,镇日里被人在后头嚼耳根子。”张媒婆打断了桂花的话。
“张媒婆你真误会奴家了……”桂花面上有些讪讪的,“昨夜里头的事情并非你听见的那样,这其中还有些缘由,也是说不出口的,但是你且莫要误会了奴家……”
张媒婆似是失去了耐心,只截住了话头,“你若无事,奴家还有事,就不留你们二位了!”
“张媒婆……”王嫂子终于开了口,“昨夜的事情,是咱们不对,奴家二人给你赔个不是,你就莫要再生气了。”
“对……”桂花赶忙接口道:“王嫂子说的在理,那一桩事情确实是咱们的不对,奴家不该胡说八道,背后嚼人舌根子。”
张媒婆看着两人一唱一和,口中不耐烦的说道:“既然是特意上门赔不是,那么明日再上门也是一样。”
“张媒婆……”王嫂子赶忙阻拦,口中又絮絮叨叨的说道:“奴家知道张媒婆此番不想听到咱们说话,但是有些话却是不能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