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久了,又专指派了个负责借水的小厮,但地里头浇水的时候,总要紧着主家先用,于是丁公家里的收成并不大好。时间久了,丁公觉得不便,于是下定决心,为自家打上一口井。功夫不负有心人,那水井当真打成了。”
宋如是说到此处,停了下来,只仔细看着老人家手上扶着的拐杖,这拐杖颜色暗沉,瞧起来很是沉重,方才那一拐杖,她心口仍隐隐作痛。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且说那桂花被人如此羞辱,心里头憋着一团熊熊烈火,又听着楼上那女子笑她,“癞蛤蟆也分公母,那母蛤蟆更丑一些……”听到此处,桂花再也忍耐不住,只仰头骂道:“不要脸的骚浪贱过,镇日里不要脸也就罢了,此番竟是还要笑话旁人,也不撒泡尿瞧瞧自己的模样……”
桂花话未说完,就被洗脚水迷了眼睛,口中也喝了一大口骚臭的洗脚水,她“呸”的一口,还要喝骂,嘴巴一张,又挨了一个嘴巴子,紧接着身前响起个粗犷的声音,“若是还要吵闹,就把你拘到官府里头去!”
桂花胡乱擦了一把,只看着眼前不知何时立着个高壮的汉子,这汉子生着一对儿三角眼,嘴角靠右有一道长长的刀疤。
“你……你……你是何人?”桂花胆气登时泄了。
“你又是何人?”楼上的女子又笑了起来,“说出来也让咱们听听……”
“你也不怕脏了耳朵……”
“既然都脏了眼睛了,还怕脏了耳朵不成?”
楼上雅间笑声一片,像是过节的时候,先是一户人家的炮仗响了,紧跟着第二家也响了炮仗,于是那第三家第四家,一整个街坊都响起了炮仗的声音。
这笑声也是一个传一个,楼上的楼下的,耳朵边儿的,远一些的,一个接一个,这整个街坊都像是在笑话桂花。
再说城外还真有一处放着炮仗,那牛头山底下,有一户人家添人进口,家里头一高兴就在门前放起了炮仗。
若说放炮仗,最高兴的莫要属邻居小儿,那小童捂着耳朵听着,又兴奋的去看,这一处热闹不休。倒是无人留意到,从牛头山上下来了一人。
那人身穿黄衫,无精打采,可不就是庄子里住着的黄丫头。黄丫头的脸色不好,有些蜡黄。
她站在山底下,朝上看过去,只看着那山上生着好些树,大都落了叶,有的黄,有的绿,有的红。
红的是柿树上挂着的柿子,那柿子漫山遍野,竟也无人采摘,离得老远就能闻到一股子酸气。也有人家会采上一些,酿在缸里头,过上月余就出了柿子醋了。
等到天气一冷,中午头上吃饭的时候,在热腾腾的碗里头点上三滴五滴的柿子醋,闻着酸吃着香,一碗热面叶儿进了肚子,那浑身上下都通了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