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媒婆看着王嫂子的神色,两人街坊十数年,她瞧见王嫂子这般热络的神情,心里头便知晓,她这又是要幸灾乐祸,于是她口中笑道:“她如今镇日里在屋里头绣嫁妆,哪里有出门的时候?成亲那日,王嫂子一早就过来,你是个有福气的,进门带了福气来,为绿珠丫头添些福气,至于添妆不添妆的,咱们都是街坊,俗话说得好,远亲不如近邻,这添妆还是莫要破费了,合着以后日子长着呢。谁还没有用得着谁的时候
。”
张媒婆能一眼看穿王嫂子的念头,王嫂子又怎会看不出张媒婆的想法,于是她口中越发的热络起来,“方才张媒婆你也说了远亲不如近邻,既然如此,奴家倒有一桩事情要问问你,不过你听了以后可莫要恼了。”
王嫂子看了看巷子两头,瞧见无人过来,她这才又神神叨叨的说道:“奴家听说了些关于你家里头的事情……”
“你都听说了什么?”张媒婆脑中轰隆一声,只一门心思都在绿珠身上,她紧盯着王嫂子,唯恐从王嫂子口中听到“绿珠”二字。
王嫂子心中了然,于是故作为难道:“奴家不愿说人闲话,此番若是把这闲话说给了你,只怕你听了生气。”
“王嫂子你尽管说来听听。”张媒婆则是故作淡然道:“这街坊里头东家长西家短,本就是说闲话的地方,你且告诉奴家,究竟听到了什么闲话?”
王嫂子愈发的不紧不慢道:“这闲话只怕你听了会生气,奴家还是不说了。”
“你这王嫂子,挑起了话头偏又不说了。”张媒婆只一心一意的打听道:“你若是不打算说,何必提这话头?”
王王嫂子被张媒婆一激,便开口说道:“倒不是奴家不愿意说,不过是怕你听了生气。”
“你说不说奴家也要生气,你倒不如痛痛快快说出来让奴家听听。”张媒婆催促道,“你若是不说,奴家才要恼你。”
那王嫂子叹了一口气,口中嘟囔着,“合该奴家嘴快,此番说给你听,你切莫生气。”
张媒婆深深吸了一口气,口中勉强平和道:“你且告诉奴家,究竟听说了什么?”
王嫂子点了点头,方才要开口,那厢眼角瞧见对过的巷子口走来一人,她瞧着那人身形有些熟悉,于是仔细去看,只见那身形模样可不就是时常上门的小郎君?
王嫂子登时止住了话头,只口中笑道:“方才奴家同你开顽笑呢,奴家此番还要买菜去,便先去了。”
张媒婆看王嫂子说走就走,心里头奇怪,于是伸手去拽,那王嫂子却急急去了,朝着巷子口疾步去了。
张媒婆话听一半,自然不愿,于是抬腿就追,谁知撵了几步,就瞧见了巷子口走过来的小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