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媒婆一身喜气洋洋的红色襦裙,头上簪着一朵红艳艳的牡丹花,她嘴巴上涂抹的胭脂,许是匆忙出门,那胭脂越了界,瞧起来很是滑稽,瞧瞧张媒婆还不自知,只张大了口打着哈欠。
“张媒婆,你的嘴巴若是再张大一些,只怕能吞下一整只的烧鹅。”小郎君移开了目光,这世间万物,万物有灵,在心里头小郎君自然剔除了张媒婆这样的人。
“小郎君说的这是什么话?”张媒婆一个哈欠打了一半,硬生生的忍了下来,只口中怼道:“奴家一早就陪着小郎君出来,小郎君竟然这般讽刺奴家。”
张媒婆话说一半,倒又哭的恶了,于是口中恶狠狠的添了一句,“若是真有一只烧鹅也就罢了,关键又没有烧鹅。”
“哈哈……”小郎君笑道:“好在小爷刚才说的是烧鹅而不是烧雏鸡,烧花鸭,居然这会子的功夫,上哪儿去找去。”
“说的就跟有烧子鹅一般……”张媒婆撇了撇嘴。
小郎君大笑一声,吓了张媒婆一跳,就在这张媒婆震惊的目光之中,小郎君从案几下头摸出了一只烧鹅,口中更是得瑟道:“这烧子鹅便赏你了。”
所谓一样米养百样人。
这百样人之中,有人口淡,就有人口重,有人惯爱喝粥,偏有人要日日荤腥,张媒婆在其中便属于口重的那一波儿人。
于是这一日一早,张媒婆就啃起了烧鹅,蒲扇大小的烧鹅,张媒婆啃了一半,方才得空说道:“小郎君这里倒是一应物事,应有尽有。”
“只能说你这婆子运道不错。”小郎君笑道:“这烧鹅原本就要馊了,正巧你要吃烧鹅,便正好给了你。”
“这烧鹅要馊了?”张媒婆提高了嗓门。
“你方才没有吃出来?”小郎君正色道。
张媒婆一口气卡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她勉强吐出一口气,只随手把那剩下的半只烧鹅扔了出去。
小郎君见张媒婆像是生气了,便又说道:“你这婆子实在是不识趣,那烧鹅乃是小爷一早买的,原是打算送给小荷。”
张媒婆急忙撩开车帘,探身向外看去,那外头哪里还有烧鹅的踪影,她又悔又急道:“你这小郎君为何不早些说,这好端端的烧鹅,就这般仍旧。”
张媒婆嘟囔了好一会儿,方才转过念头来,她看着小郎君,“小荷又是何人?”
“小荷便是那一日在绣坊瞧见的小娘子。”小郎君面上闪过一抹笑意。
“那绣娘竟是连闺名也告诉你了?”张媒婆想到被扔掉的烧鹅,心里头就一阵阵的抽抽。
“小爷这般玉树临风,她若不说出闺名,小爷早就忘了她了。”小郎君随意道。
“可是那烧鹅?”张媒婆心里头又是一阵抽抽。
“无妨。”小郎君随意道:“咱们不去绣坊也就罢了。”
“那咱们要去何处?”张媒婆问道。
“咱们今日便去平康坊瞧瞧去。”小郎君语气轻快。
“平康坊不是那一日已经去过了?”张媒婆提醒道。
“那一日是那一日,今日是今日。”
天色晴好,沐浴在阳光之中的平康坊,也多了别样的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