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与穿云四目相接之时,春花垂下了眼眸,盯着脚上踩着的粉荷色绣鞋,低声说道:“穿云大哥,娘子唤你呢。”
穿云不动声色打量了春花一番,撩起袍子就去了正房。
正房开着半扇窗,穿云一瞧宋如是坐在外间的案几旁,手上拿着一支狼毫,案几上铺着几张宣纸,宣纸洁白如雪,上面并无半点墨迹。
宋如是身上穿着交颈襦衫,素气的杏白色,她搁下狼毫,看着穿云笑道:“穿云,那厢可有消息?”
穿云自顾自的坐了下来,面上早就换上了一副认真的神色,“现在宫里头乱的厉害,那梅妃依旧势大,此番贤妃先发制人反倒被梅妃摆了一道。”
穿云这话说的含糊,宋如是听得却不含糊,她微蹙眉头,“这梅妃倒也是个扮猪吃老虎的……”
“能混到深宫的,哪一个不是有些手段的。那些个没有手段的,根本连太液池的门都摸不到。但凡混进太液池的,哪个没有几个保命的手段。”穿云沉声道。
“那娘娘呢?”宋如是沉吟道。
“先前送进宫的两位姑娘,现如今俱都提了位份,与娘娘也不远不近的处着,总要到紧要关头的时候再用。”穿云回道。
宋如是松了一口气,转而问道:“咱们这院子里头死了个小丫头,你可知晓?”
穿云点头道:“曾听郎君提起过一次。”
“究竟是何人所为?”宋如是盯着穿云。
“这个还不知晓……”穿云犹豫起来,口中又说道:“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并不是那人所为……”
“竟然不是他?”宋如是惊诧道。
“他前几日出城去了,就是小丫头死的那一日,我亲眼瞧见他出了城。”穿云笃定道。
宋如是先前心中已经有了打算,此番听到此处,脑中的线索再一次的中断了,她皱了皱眉头,“这院中统共就这么几个人,这小丫头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就死了?”
“许是碰到拍花子的了。”穿云猜测道:“听闻最近咱们街坊来了个拍花子的,瞧见谁家又模样好看的姑娘,就事先踩点,然后趁着夜色把人掳走……”
“可是小丫头并非被人掳走了……”宋如是打断了穿云的话。
“这也是此事的蹊跷之处。”穿云沉吟道:“许是这小丫头是个性子烈的,挣扎着不从这才被拍花子的杀了灭口。”
“这拍花子的做的就是见不得人的勾当,若是没有得手,又被人认清了模样,只怕就做不得这种买卖了。”
宋如是点了点头,口中思索道:“倒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只是这小丫头若是挣扎的厉害,咱们怎么会一点声响也没有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