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逃也似的穿过月亮门,上了游廊,她放缓了脚步,她淡黄色的身影穿过长长的游廊,徒留一声叹息。
太阳越升越高,挂在树梢。
站在树底下,仰头看去,于是那绿叶愈发鲜嫩,阳光也温柔起来。郎中负手而立,仰头看向那一抹鲜嫩的绿。
“这一大早的,就作出这副鬼样子,也不知道是让人瞧呢。”石娘略带嘲讽的声音从郎中身后响起。
“石娘……”郎中一声叹息,转头去看石娘。
石娘双手叉腰,目光锐利,身上的红衣裳显得她的目光越发的锐利起来。
“这树叶哪有人看起来好看?”石娘冷哼一声,“只是这人还没到呢,倒是劳动你如此辛苦,在此等待。”
“石娘……”郎中有些无奈,“你总要误会于我。”
“奴婢都眼睛还没有瞎!”石娘又是一声冷哼,她看着厨房门口微动的门帘子,口中冷笑道:“你等的人来了,奴婢就不在此处碍眼了。”
郎中回身去瞧,只见着身穿碧色衣裳的欢儿姑娘,扭着腰肢出了厨房,她脸颊圆润,形容见丰腴不少,便是被衣裳包裹着的胳膊瞧起来也比前些日子粗了一圈儿。
郎中看得专注,再回首间,石娘已经不见了踪影,于是这后院里头就剩他们二人。
天色晴好,欢儿姑娘的神色瞧起来也甚是欢喜。
“郎中?”她似是方才瞧见郎中一般,只上前笑道。
两人站在树下,阳光透过树叶,洒落在两人周身上,于是欢儿姑娘碧色的衣裳更为鲜亮。
“欢儿姑娘身子如何?”郎中开门见山道。
欢儿姑娘心中欢喜,口中愈发娇嗔道:“多谢郎中,奴家近日吃得好,睡得香,身子倒是比先前好了不少。”
“如此甚好。”郎中看着欢儿姑娘的手腕,目光专注而又认真。
欢儿姑娘抬起手腕,口中羞羞答答的说道:“多谢郎中关心,只是怕石娘姐姐生气。石娘姐姐近日里看奴家越发的不顺眼了,昨天夜里还冲着奴家指桑骂槐。”欢儿姑娘掏出帕子,可怜兮兮的说道:“奴家心里头难过,又不知该如何说起……”
欢儿姑娘好歹是在平康坊里呆过的,说话间拿捏着身段儿,一双眼睛雾蒙蒙的,像是要落泪。
“石娘性子急躁,不过人却是极好的。”郎中盯着欢儿姑娘的手腕,突地对欢儿姑娘说,“那是什么!”
欢儿姑娘吓了一跳,习惯性的朝着郎中扑了过去,如此正中郎中的下怀,郎中顺势握住欢儿姑娘的手腕。
那厢张婆子正巧掀开帘子出了厨房,一眼瞧见欢儿姑娘跟郎中竟是如此光天化日之下就搂抱在一处,心里头说不出的是喜是怒是惆怅。
后院热闹,前院也不逞多让。
先是春花一脸惆怅的进了正房,后有石娘怒气冲冲的跨过门槛。
“娘子,你倒是给奴婢评评理!”石娘气呼呼的进了正房,瞧见宋如是,便忍不住的诉起苦来。
“莫不是郎中又做了什么错事?”宋如是捧着茶盏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