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儿姑娘生怕宋如是会反悔一般,只拿着折扇匆匆的出了门,只关门的时候,冲着宋如是行了一礼,“多谢娘子赏赐,奴家明日再过来陪娘子说话……”
却说欢儿姑娘得了折扇,甚是欢喜,只把那折扇翻来覆去看个不停,她看得专心,自然没有留意到那站在游廊上目光复杂的张婆子。
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在张婆子身后的墙头上,一个人影一闪而过。
自惊蛰过后,这天儿竟是一日比一日热了。
巳时刚过,太阳当空,照的后院儿墙根儿生着的芍药无精打采,又有阳光透过树叶透到井沿儿上的青砖上。
张婆子坐在榻上,手上拿着个鞋面儿,一手拿着针线,银针穿过锦绸的声音,极轻微的,却听得张婆子有些坐立不安。
她接连绣了几针,又把银针戳在鞋面儿上,眼神儿看向床榻边儿搁着的杏色绣鞋上。
再说石娘从床底下找出一大箱子的瓷碗,心里头愈发怀疑起来,正赶上郎中不在家,石娘心里头愈发胡思乱想起来。
她躲在屋中,只把那瓷碗一个一个的掏出来,摆放了一地,又仔细看着每一个瓷碗上的大公鸡。一样的大公鸡,一样的昂首挺胸,威风凛凛,一样的脚踩弯弓。
上次这瓷碗出现的时候,仿佛是在井水当中。
石娘仔细回想,也不曾留意外头的动静,只等到春花在窗棂底下叫她,她这才着急忙慌的收了这一地的瓷碗,又把这箱子推到床底下,这才匆匆出了门。
“春花怎么了?”石娘拢了拢发髻。
春花提着个竹篮子,口中笑道:“娘子方才说想吃东街的糕点,奴婢出去瞧瞧。石娘你且留意着前院儿的动静。”
“郎君呢?”石娘问了一声。
“郎君一早就出门去了。”春花展了展袖口的褶皱,只口中又叮嘱道:“石娘,那炉子上给娘子炖着燕窝枸杞粥,你过上一会儿功夫就去瞧瞧。”
“还有娘子若是饿了,那笼屉上还有一碟子豌豆糕,还有灶上坐着热水,你且留意着。”
石娘一一应了,口中不由问道:“今日怎么没有瞧见穿云?”
“奴婢哪里知道。”春花转身去了,她临走到月亮门的时候,又回过头,高声说道:“石娘你也闲着没事,就去穿云屋里瞧瞧,看看悟空回来没。”
“奴婢知晓了。”石娘看着春花鹅黄色的背影穿过月亮门,口中又低声嘟囔了一句,“还不是刀子嘴,豆腐心。”
既然提到悟空,石娘便顺势去了穿云屋中,她在屋里转了一圈儿,便是连床底下也瞧了瞧,却并没有见到悟空,于是便又转去了厨房。
这院中诸人,各怀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