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如是瞧见李诃紧张的模样,心里头不由好笑,口中笑道,“前几日是奴家做了不好的梦,如果有什么迁怒到郎君的地方,郎君切莫误会。”
“阿如昨夜梦到了什么?”李诃声音透着轻松。
“这却是只可意会,不能言传了。”宋如是嘿嘿一笑,便茬开了话题,“昨夜穿云过来说是悟空不见了,郎君快些想想法子,不然只怕这穿云挺不过去。奴家昨日瞧见穿云的模样,他只红着眼眶强忍着,若非当着奴家的面,只怕他就要当场落泪了。”
“竟有此事?”李诃有些吃惊。
“千真万确。”宋如是笃定道。
而他二人口中的穿云,因为实在放心不下悟空,于是饭也顾不上吃,只沿着街坊的屋檐,挨家挨户的寻了过去。
郎中一夜没有回来,石娘屋子里头的油灯就亮了整整一宿。她顶着两个黑眼圈儿,一出门就瞧见对着井水搔首弄姿的欢儿姑娘。
“欢儿姑娘这般模样,又是做给谁看的?”石娘瞧见欢儿姑娘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语气于是很是不好听。
“石娘姐姐做出这幅模样又是给谁看呢?”欢儿姑娘直起了身子,语气很是不善。
“你说奴婢这幅模样是给谁看的?”石娘正等着跟欢儿姑娘大闹一场,听到欢儿姑娘这口气,可不就是正瞌睡呢,就有人送来了热炕头。
“奴家劝着石娘姐姐还是低调一些的好,不然以后只怕姐姐会后悔呢。”欢儿姑娘从袖中摸出个铜镜,口中悠悠然的说道:“奴家知道石娘姐姐看奴家不顺眼,奴家生着这幅招人的模样,也并非奴家所想。奴家今日心情不错,便劝上姐姐一句,姐姐有这辱骂奴家的功夫,倒还不如回去好生捯饬捯饬。”
“欢儿姑娘胡说什么呢!”开口的不是石娘,而是张婆子。
张婆子穿过月亮门,口中厉声说道:“欢儿姑娘既然叫石娘一声姐姐,便该知道尊卑伦常才是。”
张婆子风风火火的走了过来,挡在石娘面前,口中继续呵斥道:“欢儿姑娘口口声声叫着石娘姐姐,这厢又拿着话,使劲挤兑石娘。若非石娘宽宏大量,早就煽到你脸上了。”
张婆子这话一出口,吃惊的不止是欢儿姑娘,还有被张婆子护着的石娘。石娘明显更为吃惊,明明前几日,她跟张婆子还是水火不容,怎么到了今日,这张婆子突然转了口风,口口声声竟然维护起自己来了。
“张婆子何时竟然跟石娘姐姐的关系这般好了?”欢儿姑娘口中不落下风,只收起铜镜,口中又说道:“奴家自来便是讲理之人,若是石娘姐姐刻意辱骂,奴家又怎会这般说话。所以这事情是有两面,张婆子你还是莫要多管闲事才是。”
“欢儿姑娘莫不是以为自己很快就要飞上枝头当凤凰了不成?”张婆子冷笑一声,“奴家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都多,奴家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都多。姑娘莫要以为奴家看不穿你的这点小心思。奴家如今就劝你最后一句,你最好支起耳朵仔细听着。姑娘没事的时候最好守在后院,莫要去前院溜达,若是被奴家瞧见你没事就要去前院晃悠,那姑娘就莫要怪奴家说话难听了。”
“奴家不知道张婆子你这话什么意思。”欢儿姑娘撇过眼睛,只盯着墙角生着的芍药看了过去。
“你最好记住奴家的话。”张婆子冷笑一声,看向欢儿姑娘的目光很是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