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家的心意,郎君竟然不知晓?”宋如是微微嘟着嘴巴。
她平日里甚少做出这番娇嗔的模样,此番这般娇憨模样,看在李诃眼中,可是招人的紧。
李诃搂过宋如是,在宋如是脸颊上轻轻一嗅,口中笑道:“都说女人心,海底针,阿如的心意,我又哪里知晓?”
“看在这枚簪子的份上,奴家就提醒郎君一下。”宋如是笑吟吟的倚靠在李诃怀中,凑到他的耳边,口中低声道:“奴家的心意,全在一人身上,郎君猜猜这人是谁?”
李诃正色想了一会儿,方才猜测着说道:“莫非是我?”
宋如是摇了摇头,直接说道:“那人并非是郎君?”
“那又是谁?”李诃一脸落寞。
宋如是低头看着自己隆起的肚子,语气不由自主的柔和了下来,“奴家的心意,如今全在海棠身上,这丫头最好模样像你,性子也像你,奴家的性子未免太柔软了一些。”
“阿如,你可知晓,就是这份柔软,才最真实。”李诃握紧了宋如是的手,口中继续说道:“在那高堂之上,人心再没有一处柔软的地方,杀伐决断只在一念之间。莫说是同袍之谊,便是自家人也是人心隔肚皮,话中亦是半真半假,若是能遇上个敢于说一半真话的,那便已是一桩幸事了。”
“可是奴家太过心软,过去那许多事情,若非奴家心软,也不至于生出那越多事情来。都说当断不断,必有祸端,奴家却是始终下不得狠心。”宋如是轻轻一叹。
“这心狠之人,比比皆是,心善之人,却是极为稀少,所以阿如你莫要因此困扰。”李诃搂紧了宋如是,口中宽慰道。
宋如是轻轻抚着肚皮,口中柔声道:“奴家只希望这海棠长大之后,莫问跟奴家一般心软,不然这心软之人总是吃亏……”
“阿如方才还说那道长说的不准,如今怎地就信了腹中的孩子是个小娘子了?”李诃转了话题。
宋如是轻抚肚子,口中轻笑道:“先前石娘还提议,请个懂行的婆子过来瞧瞧,说是要提前准备着,奴家总想着,这孩子就像是灯谜,若是此番揭晓了谜底,那便没有趣味了。还不如等着生产之日,那谜底揭晓,无论是个小郎君或是小娘子,对咱们来说,都是惊喜。”
“阿如喜欢就好。”李诃附和道。
“那又该如何准备小儿的衣裳?”宋如是突然问道。
“如此最是好办,就小郎君个小娘子的衣裳各准备些。”李诃说道。
“如此倒也是个办法……”宋如是嫣然一笑。
这两人说说笑笑,那厢石娘也守在了正房门口,她手上端着半盆热水,听着里头的说笑声,面上神色终于好了一些。
大年初一,本是大吉大利,石娘心里头却一点也不美丽,这郎中一夜未归,她着急。郎中守在身旁,她又觉得闹心。一想到,郎中在元娘院中人模狗样的样子,她就气不打一处来,索性把郎中撵到穿云房中,图个眼不见为净。
再说这穿云,一早醒来,面上多了两个黑漆漆的黑眼圈儿,使他整个人瞧起来都有些憔悴。
春花从厨房出来,瞧见穿云吓了一跳,“穿云你这是怎么了?怎地这般憔悴?”
穿云打了个哈欠,口中无奈的说道:“还不是那郎中,昨夜哼唧了一宿,一会儿说是脖子疼,一会儿又说是脚疼,最后还说脚脖子疼,真真是愁煞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