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说道,顿了顿,又补了句:“不过好像,事情没那么简单……”
蛮族巫师行刺?皇帝身死?景王主持大局?
这一个个消息,如炸弹投下,震得院中众人大脑一片空白,只觉天方夜谭。
“我大哥呢!我大哥怎么样?”突然,齐姝抓住伙计的胳膊,追问道。
那伙计摇头:“不清楚,没打听到东家的消息,皇宫整个都封锁着,但想来以东家的本事,肯定没事的。”
齐姝却不觉得这安心,皇帝都死了,宫里还死了多少人?
“不……不对……不对。”云老听完后,却突然怔住了,整个人呆若木鸡,脑海中,一个念头划过,喃喃说道:
“不是这样的,绝对不是这样的,我知道了,是景王,是陈景!难道是他……是不是……到底是不是……”
这位睿智平和的老人,此刻却宛若疯癫了。
“您说什么?什么不对。”林妙妙追问,她自知,自己对朝堂的了解,与眼前老人,如云泥之别。
云老惨笑一声:
“陛下手持玉玺,堪比五境,更有道门坐镇,怎么可能被蛮族刺杀,百官禁足,景王执政……备车!立即备车!”
这位老人突然生出一股力气,身体颤抖,目光坚定:“老夫要去皇宫看看!亲眼看看!”
“好……”林妙妙应声,便要吩咐。
然而就在这时候,院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名报社编辑一脸惶恐地飞奔进来,撞开门,大声道:
“不好了!不好了!方才有官兵过来,查封了报社,其他人都被扣押下了!”
报社被查封……云老脸色一变,干瘦的脸颊蓦地因愤怒而红润起来。
林妙妙亦心头一沉,以齐平如今的地位,京都中早没人敢找麻烦,如今皇帝驾崩的消息刚传出,就有官兵上门,这件事本就透着诡异。
“哗啦啦。”
与此同时,院外胡同里传开金属碰撞声,继而,便见一名陌生的青袍官员,领着一群披坚执锐的军卒,走进院子:
“谁是齐姝?”
云老脸上愤怒突然压下,整个人冷静下来,他将齐姝拉到身后,负手而立:
“何事?”
那青袍官员愣了下,脸上的倨傲稍稍收敛,拱手客气道:
“太傅也在,是这样的,下官接到上头的命令,请齐千户的妹子去一趟刑部,恩,与昨夜发生的事有关。”
云老沉声問:“昨夜發生何事?”
青袍官員迟疑了下,摇头说:“下官也不是太清楚,但稍后会有邸报发出。”
云老冷笑,指着他怒道:“一句‘不清楚’,便敢抓朝臣家眷?!谁下的令?”
青袍官员为难道:“宫里的命令,太傅您莫要为难我等。”
云老心如死灰,这時候,他已经大抵明白了发生何事:
“是陈景下的令吧,回去,告诉他,想抓人,让他亲自过来,至于你们……滚!”
直呼景王大名……青袍官员脸色一变。
作为“黄党”的一员,他其实知道了一些内幕,明白今日后,朝廷要换新天,而身为“黄党”的他,此刻腰杆也教往日硬气了太多。
若非知晓内幕,他如何敢来?
这时候,脸上的客气之色也少了几分:
“云太傅,我敬您老德行,但您也莫要太为难我等,况且,直呼景王爷姓名,这若传出去……”
云老怒极反笑:“老夫当年抽陈景板子的时候,你还在娘胎里呢!”
景王与皇帝从小一起读书。
云老同样是景王的老师,在这个“天地君亲师”的时代,即便是皇帝,也不敢背负“不敬师长”的骂名。
青袍官员噎住,但想起上头下的死命令,知道若办不成事,自己莫说平步青云,被清洗掉也不无可能,当即眼中闪过一抹狠色,咬牙道:
“得罪了,来人,把那丫头绑了!”
他早通过众人反应,锁定了齐姝。
军卒们一拥而上,强行将众人割开,去抓齐姝。
云老怒火攻心,大骂不止,可一文弱老人,又如何抵挡?
几名向家汉子冲上来,也给军卒打退,就在这时候,突然,那几名军卒惨叫一声,伸出去的手臂,蓦然被截断。
切口整齐地掉在地上。
“啊!”
惨叫声中,一只不知何时,从天空飘落的纸人抖了抖“身上”的血珠,蓦然化为人形。
东方流云眼神冷漠:
“奉首座法旨,接齐师弟家眷入道院,阻拦者,杀无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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