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村民这时察觉到不对劲了,秦家小子力气大他们是了解的,毕竟秦池是他们看着长大的。秦家三代,端的是虎父无犬子,秦志远就不提了,秦有道十六岁力能举鼎,祠堂里祭祀用的铜鼎,重达八百斤,说他是当世项羽不为过;秦池这小子六岁就能挑起一担百来斤的水走上三五百步不带喘气的,身形灵活也还在理解范畴内,小孩嘛,身子轻力气大,那速度还能慢喽!
可是这狗它就很不正常,秦家小哥儿的拳劲,明眼人一看就算是铁块也得被打弯了,打在色狗身上,色狗毛都不掉一根,还贱贱地一脸享受的表情。
“这狗不会是妖怪吧?”
“这世上真有妖怪?前几天京都台的《新闻联播》是有报道过东北那边儿有老虎下山主动吃人,那老虎皮厚的子弹都打不穿,最后还是用火箭筒炸死的。”
“我也听鄱阳那边来我家走亲戚的人提起过,说是他们那湖里出了条二十几米长的巨蟒,出来害人的时候连人带船一起吞了,军队都出动了,上了大杀器才搞定,就几个月前听到的那声吓死人的旱雷,我亲戚说就是他们那边闹出来的动静。”
“就这?新闻里不是出来辟谣了吗?那都谣言。”
“你们都别说了,我看不太寻常,秦文秦武,你们两兄弟腿脚快,快把秦师公请来,就说他家小子在这跟野狗打起来了,还打不赢,丢人丢到月弓潭去了。”
“好咯!”
狐狸恶犬逃了,秦池怒火攻心,自己刚重生就碰上前世老姐被蛇咬了这档子事,关键展开还很不正常,自己肉身弄丢了,一脑门子官司纠缠不清!这头疯狗竟然懂得暗戳戳阴人,见势不妙便望风而逃,一看就是个不简单的,今儿非得撵上死狗问个明白,这世界到底怎么了?
等秦志远赶到的时候,一人一犬早不知去了哪里,村里去追踪的几个棒小伙气喘吁吁的指着远方的巍峨大山说道:“不好了秦师公,秦池被那头色狗拐到老虎山里去了。”
老虎山?故老相传里面有吃人的老虎,还有害人的伥鬼。
秦志远面沉如水,牙齿咬得咯咯响,一言不发掉头便走,一众村民被震得鸦雀无声。
回到家里的秦志远心里憋着一团火,双眼血红,气冲牛斗。找刚刚苏醒过来的婆娘胡丹红要了秦池的胎发和生辰八字,折纸为鹤,穿戴好法袍鬼面,请了供奉于神堂的法剑,写了祈文烧与了列祖列宗,告知祖宗自己将要如何如何,请祖宗们护法保佑。一番法事下来,日已偏西,月上枝头,卦上看不出好坏,又不见秦池回转,秦志远知道事不好与,叮嘱秦有道看好家,往纸鹤上淋了乌鸡血,朝空中一扔,纸鹤一忽儿往东,一忽儿往西,没个定性,秦志远干脆一头扎进夜色里,直奔十里开外的老虎山而去。
刘丹红醒过来后眼见自家老倌择人欲噬的模样,再看到孙女被蛇咬伤的悲惨境地,回头又寻不见心肝宝贝儿秦池,和秦志远相依相伴多年,就算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哪还不知道家里出了祸事,默默替自家男人张罗了起法事用的香纸供品,目送他远去,终究是扶着门框小声啜泣了起来。
秦有道罕见的沉默,立在家门口,宛如一尊门神。
屋里有人呻吟了一声,是女娃儿秦琼蛇毒拔尽,脚掌有了疼觉,疼醒了过来。刘丹红听到声响,抹干眼泪,端了热气腾腾的小米粥,拿了热毛巾走进里间。
自家老倌是个本事人,有他在,天就塌不下来,池宝崽肯定不会有事,琼妹纸有我在家照顾,也不会有事,我们…都不会有事,都不准有事,祖宗千万保佑!
京都,异常事务管理局,北区会议室。
汪博裕拿起茶杯又放下,眉间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不悦,然而会议室的门依然被擂得震天响,丝毫不顾及汪某人的感受。
他示意木青开门,进来的是那个哭鼻子不吭声的小姑娘,她径直走到汪局面前,递上了手里的一张白纸。
汪博裕忍住不悦,接过纸扫了一眼,倏地狼立而起,茶杯被打翻到了地上,瓷片裂开的声音清脆干冷,盖过了会议室里众人的小声讨论,与会的异常事务管理局中层目睹汪博裕失态的样子,心里都是一个咯噔,天要塌了!